张田合兵追赶,正值徐州运到兵车,在利国驿车站下车,来援冷遹,冷遹回兵复战,又酣斗多时,才将张、田两军击退。张军田军,分营驿北,冷遹收驻驿南。次日张勋军中,运到野炮四门,即由张勋下令,向冷军注射,这炮力非常猛烈,扑通扑通的几声,已将冷营一方面,弹得七零八落,冷遹还想抵敌,偏值一弹飞来,不偏不倚,正中胁前,那时闪避不及,弹已穿入胁内,不由的大叫一声,晕倒地上;经冷军舁了就逃,立即四散。张勋见冷营已破,方令停炮,所有驿南一带,已经成为焦土,连车站都被毁去。
当由张军乘胜直进,竟达徐州,徐城内外,已无敌踪,一任老张占住。辫帅大出风头。
……
黄兴不知是不是输昏头了,幻想利用张勋忠于清室、不满袁世凯愚弄旧朝的情绪,动员张勋倒戈。
张勋接到信函,展开一阅,内云:
张军统鉴:江苏、江西,相率独立,皆由袁世凯自开衅端,过为已甚。三都督既已去职,南方又无事变,调兵南来,是何用意?俄助蒙古,南逼张家口,外患方亟,彼不加防,乃割让土地与俄,而以重兵蹂躏腹地,丧乱国民,破坏共和,至于此极,谁复能堪?九江首抗袁军,义愤可敬,一隅发难,全国同声。公外察大势,内顾宗邦,必将深寄同情,克期起义。呜呼!
世凯本清室权奸,异常险诈,每得权势,即作好慝。戊戌之变,尤为寒心。前岁光复之役,复愚弄旧朝,盗窃权位,继以寡妇可欺,孤儿可侮,既假其名义以御民军,终乃取而代之。自入民国,世凯更无忌惮,阴谋满腹,贼及太后之身;贿赂塞途,转吝皇室之费。世凯不仅民国之大憝,且为清室之贼臣,无论何人,皆得申讨。公久绾军符,威重宇内,现冷军已在徐州方面,堵住袁军,公苟率一旅之众,直捣济南,则袁军丧胆,大局随定,国家再造,即由我公矣。更有陈者:
兴此次兴师,惟以倒袁为目的,民贼既去,即便归田。
凡附袁者,悉不究问。军国大事,均让贤能。兴为此语,天日鉴之,临颖神驰,伫望明教。江苏讨袁总司令黄兴叩。
张勋阅毕,把来书扯得粉碎,勃然道:“我前只知有清朝,今只知有袁总统,什么黄兴,敢来进言?混帐忘八!我老张岂为你诱惑么?”
……
黄兴还异想天开的给江南制造局督理陈榥,与海军总司令李鼎新发去劝降电报。
制造局督理陈榥,与海军总司令李鼎新,接到黄兴急电,碰头在一起秘密商议。
陈榥坐在沙发如坐针毯上,斟酌着说道,“江宁独立,黄兴传檄各属,陈其美同时响应,自任沪军总司令,已连攻制造局,虽然三战三北,纷纷退至吴淞口,但是上海局势不容乐观啊。黄兴到是说得客气,也说得轻松,‘请调北军离局,免致开衅’,北军是这么好调开的?”
“黄兴那点本事,连程德全都不敢杀,成不了大事。”李鼎新剃得光秃秃的脑袋在灯光下微微一晃,侃侃而言:“南京是守不住的。李烈钧在江西,我看也挺不了多久了。陈其美想拿下上海,就青红帮那些地痞流氓?不行!如果是李疯子布置在上海的警卫团和教导团,我看跟北洋军还有一争雄长的可能。可是李疯子到现在还没有宣布独立,态度已经不言而喻。”
“我也这么想的。”陈榥阴郁地说道:“黄兴的这封电报,我们就据实电达北京,请示办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