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随着敌人阵地中一个军官的一声怒喝,数十颗手榴弹打着转的砸在了革命军中间。轰!轰!……手榴弹纷纷炸开。弹片四下乱飞,十来个革命军士兵被炸翻在地。与此同时,敌人又开始以一个排至一个多连的兵力连续反扑。
紧接着一阵骤风急雨样的机枪扫射,七八个革命军士兵应声栽倒。曳光弹胡乱的在白雪纷纷中乱窜,死神镰刀样的将一个个革命军士兵如同割草样的撂倒。十来个浑身满是弹孔的革命军士兵横七竖八的躺倒一片……
由于敌人居高临下,工事隐蔽,火力突然密集,而革命军进攻正面狭窄,地形暴露,不便运动,也不便发挥火力,因而进展缓慢。
沈家岭和狗娃山是两座山梁,位于兰州西南十里左右,两山相连。山梁的西侧,是临兰官道,直通兰州西关。沈家岭的东边,是阿兰官道,再往东便是更高的皋兰山。婉蜒的官道夹在两山之间。沿官道北出谷口,便是兰州西关。扼守沈家岭与狗娃山,居高临下,可截断两条公路。如果解放军拿下这两处高地,沿着公路能直捣西关,切断黄河铁桥,将敌人从四面围困在兰州城内,关起门来打狗。
李想站在安西军的阵地上,由南向北望去,沈家岭的形状酷似葫芦柄,伸向安西军进攻的方向,易守难攻的狭窄地带设有难以跨越的横沟障碍,沟前还有密密麻麻的布雷场。要突破这样的地形和障碍攻击敌人的阵地,难度是可想而知的。
攻击沈家岭的突破口很难选择。两侧山高谷深,坡陡崖峭,不仅无路可走,而且受到东西两面火力夹击,无法突破。惟一的办法就是正面硬攻。但这个葫芦形的阵地,简直像个缩头的刺猖,要拿下它非常棘手。
沈家岭阵地,与守兰州之敌存亡与共,战略地位十分重要。马安良曾得意地将这个阵地称为“兰州金锁”。他以其精锐军儿子马廷贤率领一部主力防守沈家岭和狗娃山,以得力干将马清风防守七里河、小西湖沿黄河通往西关的狭长官道,另派崔正午一部驻守华林山,控制通往兰州西关的惟一通道,作为第二道防线。
攻打沈家岭和狗娃山的井勿幕军,在强有力的炮火轰击之后,向沈家岭、狗娃山守敌发起了一次又一次的进攻,打得十分顽强,但一次又一次的冲锋连续受阻,伤亡很大。
敌人凶残顽固,拼死组织反扑。革命军虽然伤亡较大,但士气高昂,战士们前仆后继,反复拼杀,终以血的代价夺占了敌人第一道外壕。又一鼓作气,突破敌人第二道外壕。接近第三道外壕时,终因敌人反扑猛烈,无法立足,退回到第一道外壕。
激烈的战斗持续了一天,进攻部队像钉子一样牢牢地钉在第一道外壕阵地上。
鏖战激烈,双方打成了对峙的局面。
皋兰山的主峰营盘岭,是兰州南面的屏障,从兰州内城有开阔的官道直通峰顶。各种火炮、弹药及其他作战物资,均可由马车牛车直接送到阵地上。山上的工事,早在回民叛乱那些年,西北动荡,清军固守兰州,征集三万民夫,整整修筑了半年多。尔后,经历左中棠西征时期,长庚和升允的新政时期,不断的加固,此次马安良又派一个工兵营,还有数千民工,又加修。主阵地以钢筋水泥明堡与暗堡,构成核心的集群工事。围绕主阵地三营子这个山梁,自上而下有环形峭壁三道,每道高约二至三丈,峭壁外挖有两丈多宽的外壕,外壕内外两面均设有铁丝网,并布满了千奇百怪的诡雷,炸弹与不同型号的地雷连接成梅花式连环雷,踏响一个,连响一串。整个阵地上,明碉暗堡的火力组成交叉火网,并以可容纳两个营兵力的地道相互串通。敌人的这种工事,既能打,又能藏。
营盘岭左有狗娃山、沈家岭,右有马架山守敌的火力支援,形成了一个完整的火力体系。如果解放军攻占了营盘岭,就可以居高临下,轻重火器可直接控制兰州整个市区和敌人惟一的退路黄河铁桥。
马安良派儿子马廷贤率领精锐军主力扼守营盘岭。他有恃无恐地吹嘘道:“营盘岭是牢不可破的铁阵,是固守兰州的南大门,如果共产党能攻破它,我便自动撤出兰州。”
不过敌人做梦都想不到,安西军于全线攻击开始的前夜,利用黑夜“改造地形”作业,沉着机警地接近了敌人阵地,在他们阵地前沿几十米的崖坎下,潜伏着成百上千的安西军战士。
但是,“改造地形”作业还没有完成,拂晓时分开始的攻击太过仓促。一阵猛烈的炮火之后,部队分两路直扑营盘岭,经过激烈战斗,伤亡很大,攻击受阻。担任主攻部队的炮火只摧毁了敌人暴露在前沿的工事,未能彻底摧毁暗堡。当炮火转移时,躲在狗洞里的敌人又钻了出来,拼命用火力拦阻,使安西军担任爆破的分队难以接近崖壁,无法实施爆破,部队伤亡较大。担任助攻的部队正面受到敌人阻击,地形不利,在运动中又受到三营子和马架山两面火力的射击,伤亡也较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