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帝辞位,自应速谋统一,以定危局,此时间不容发,实为唯一要图,民国存亡,胥赖于是。顷接孙大总统电开提出辞表,推荐鄙人,属速来宁,并举人电知临时政府,畀以镇安北方全权各等因。世凯德薄能鲜,何敢肩此重任?太属客气。南行之愿,前电业已声明,然暂时羁绊在此,实为北方危机隐伏,全国半数之生命财产,万难恝置,并非因清帝委任也。孙大总统来电所论共和政府,不能由清帝委任组织,极为正当,现在北方各省军队,暨全蒙代表,皆以函电推举为临时大总统,清帝委任一层,无足再论。此语隐隐自命。然总未遽组织者,特虑南北意见,因此而生,统一愈难,实非国家之福。若专为个人责任计,舍北而南,则实有无穷窒碍。北方军民意见,尚多纷歧,隐患实繁。皇族受外人愚弄,根株潜长,北京外交团,向以凯离此为虑,屡经言及。又举外人,抵抗南京。奉、江两省,时有动摇,外蒙各盟,迭来警告,内讧外患,递引互牵。若因凯一去,变端立见,殊非爱国救世之素志。若举人自代,实无措置各方面合宜之人。明明谓舍我其谁。然长此不能统一,外人无可承认,险象环集,大局益危,反复思维,与其孙大总统辞职,不如世凯退居。盖就民设之政府,民举之总统,而谋统一,其事较便。今日之计,惟有南京政府,将北方各省及各军队妥筹接收以后,世凯立即退归田里,为共和之国民。当未接收以前,仍当竭智尽能,以维秩序。总之共和既定之后,当以爱国为前提,决不欲以大总统问题,酿成南北分歧之局,致资渔人分裂之祸,恐怕言不顾行,奈何。已请唐君绍仪,代达此意,赴宁协商。绍仪即绍怡。前避宣统帝溥仪名,因改仪为怡,此次清帝退位,仍复原名。特以区区之怀,电达聪听,惟亮察之为幸!
袁世凯咸。
同时,另有一封电报专拍给孙中山。
孙大总统鉴:
连日外交警报迭至,日本派兵一万三千名,由奉天之大连湾柳树屯登岸。俄人则率师进占胪滨府一带,呼伦所辖全境,几成土崩之势。或云系皇族所召,然大局一日不定,此等险象,且百出而未已。有谋国之责者,其知所警乎。
兰州阴云,李帅一意孤行,请公捐除南北畛域,调和双方意见,化敌为友,以维共和大局。倘仍彼此争斗兰州城下,列强必来干涉,窃恐西北边境,蒙藏外藩,将入他人之手。大势既去,虽悔何追。公秉国钧,咎无可卸,幸留意焉。
袁世凯咸。
第四百零二章 田忌赛马
兰州,自古以来就是兵家必争之重镇,是甘、宁。青、新之枢纽要地。北濒黄河,三面依山,地势十分险要。扼此山河要隘,势险城坚,居高临下,易守难攻。环抱城垣之皋兰山峰峦高耸,成为古城的天然屏障。唐代久居河西的著名边塞诗人岑参有诗赞兰州及其城南屏障皋兰山云:“古城依重险,高楼接五凉,山根盘驿道,河水浸城墙。”尽道其重险之势。
兰州南山以南的安西军阵地上,夜以继日地做着攻击准备工作。安西军指战员都明白,兰州战役将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攻坚战。清军余孽北依黄河天险,南据东岗坡、皋兰山、沈家岭、狗娃山一线的高山峻岭,又有坚固的工事居高临下,再加弹药充足,以逸待劳,要从山下攻上去,拿下这一线数十里长的山地工事,扫清兰州市南面外围的障碍,为攻人兰州古城捣毁清军余孽的巢穴打通道路,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说真的,能不能攻下南山阵地,指战员们心里的确没有十分把握。
李想用望远镜观察了清军余孽的南山阵地后,脸上本来就严肃的神情更加冷峻了。
四周环山如银蛇乱舞,狭长的盆地上,之间千里冰封的莽莽黄河自西向东贯穿。兰州地处南岸,城西有一座上清光绪三十三建起的铁桥联系南北两岸,北岸通向青海和河西走廊。
黄河水流湍急,自古就有“天下黄河不桥”的说法。兰州地处高原,此处河段自古夏秋凭小船和羊皮筏子横渡,冬天河面结冰,只能在冰上行走,极为不便,而且非常危险。当时有这样一首民谣:
黄河害,黄河险;
凌洪不能渡,大水难行船:
隔河如隔天,渡河如渡鬼门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