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世凯言语中多半是乌有情事,无非是恫吓老庆。老庆闻到此言,也是皱眉搓手,毫无主意;随后又问到救命的方法。袁世凯即提出“优待皇室”四字,沉声道:“皇太后果俯顺舆情,许改国体,那革命军也有天良,岂竟不知感激?就是百世以后,也说皇太后皇上为国为民,不私天下。似王爷等赞成让德,当亦传颂古今,还希王爷明鉴,特达官廷。”
前恫吓,后趋承,老庆辈安得不入彀中?老庆踌躇一会,六神无主,方道:“事已至此,也没有别的法子,且待我去奏闻太后,再行定夺。”
袁总理告别出庆邸,回到锡拉胡同袁宅,刚好碰到准备出门花天酒地的袁克定,袁克定也看到他了,却低着头,装作看不见。
袁世凯冷冷道:“站住!”
袁克定闻声一抬头,见袁世凯已是变了脸色,吓得连忙老实的靠边一站,问道:“父亲,叫儿有何……”
“有什么事还要再问么?”袁世凯站在当地,盯着袁克定道,“你想想,这些年我为你操了多少心!你真不争气!说什么黄袍加身?这都是什么意思?你要你老子我坐实了活曹操的名声就开心了?你也是三十多岁的人了,难道要我扶着你走一辈子么?”
这一阵劈雷火闪的发作,袁克定躲无可躲,闪无可闪,急切间又难一一辩白,心里已经为上午发疯后悔莫及。
“你听着!”袁世凯看看无人偷听,低声说道,“隋文帝英明,一代而亡,就因为炀帝不足以乘天下!我就指望你能继承袁氏祖业,你得仔细思量!”
听到这里,袁克定全身一震,颤声说道:“父亲佝劳恩养,谆谆教诲,儿永铭在心。”
袁世凯缓了口气叹道:“须知创业难,守业更不易,你这样不争气,可怎么了得?”说罢颓然,思及只手闯朝鲜的惊险,艰难开创北洋基业的往事,袁世凯两行老泪顺颊而下。
袁克定惊定思痛,只觉五内俱沸,泪如泉涌,哽咽着说道:“父亲息怒,您老人家保重,儿一定改过。”
袁世凯发作过一阵,心里好过了一点,拭泪道:“儿女里头,我最疼爱的是你,并不为你是嫡长子,为的是你母亲有恩于我!你母亲去世早,你就更要争气。这个天下,迟早是咱们老袁家的,也是你的,不要太性急。你这个浮躁的性子一定要改,在这个时候更加要沉住气!”最后挥挥手,“去吧!”
第三百六十五章 牢骚
江城武昌。
李想站立在落袈山半山腰的私人别墅顶层的落地窗前眺望东湖,纵目望去,水天空阔远山隐隐,白雪皑皑,湖上帆影点点,让人心竞神驰,物我两忘,不知身在何处。
“大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