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转折下来,早已到了湖面上临水而建的一处大西洋玻璃窗的阁子前面。
引着他们的护卫哈腰退下,一个丫鬟对李想微微一笑,就站在垂下来的竹帘子前面低声禀报:“大小姐,客人已经到了。”
里面顿时响起了赵又语欢愉的笑声:“快请!”
走进花厅阁子,李想顿时觉得暖洋洋的都是热气。这个年月,武汉比他那个时代冷了许多,穿着一身军大棉衣都挡不住寒气。
阁子敞亮至极,四面入眼都是冬季萧瑟苍凉的湖景。断藕残荷,满眼皆是。
李想不由得惊艳,十指纤纤,正曼妙无比地敛眉抚琴的女子竟是赵又语。她穿着银貂鼠皮的对襟短袄,衬得盗窃淡雅、唇红齿白,一眼瞧见李想进来,赵又语眸中一喜,忙伸手按住了琴弦。
琴音曳然而止,赵又语款款起身,素净的脸上微微泛起红晕,微微福了福道:“见过……大帅!”
李想见她穿着浅蓝色挑线襦裙,下地时隐现裙底淡红色的妆花膝裤,金红凤头高底鞋儿。这一站定,高高挑挑的个儿,元宝般纤巧地耳下一对青宝石的坠子轻轻地摇着,别具一种优雅的美态。
在一百年之后,这样才情风姿卓越的女子几乎绝种了。
李想笑道:“你这个样子才像个大小姐……《长亭外》你也喜欢?”
赵又语听的俏脸儿一红,她想起与李想的第一次见面,她扛着枪,带着一帮家丁支援革命军……《长亭外》这首曲子,听说是出自李想之手笔,不知不觉的就弹了起来,遂轻声笑道:“大帅允文允武,这首曲子哀而不伤,可成新时代的阳关三叠。”
李想忍不住脸红,干笑道:“偶然得之,偶然得之……拜托你的事情,怎么样?”
赵又语吃地一笑,随即飞快地瞧了李想一眼,神色有些怪异,李想却没有察觉。
“老爷子答应了,你就看着吧,咱们一起唱一台好戏。”
李想展颜一笑道:“难为了你。这么严酷的天气,没有我们的帮助,不知道这个冬天会死多少人?这里还不算大冷呢,北方才是真冷,那是滴水成冰啊。”他说到这里,望着窗外残荷微微有些失神。
赵又语腮上微热,她咬了咬唇,轻轻地道:“大人,您怎么了?”
李想愣怔了一下,才恍然道:“啊?哦……”,他长长吸了口气道:“刚刚来的路上,碰到一个差点冻死的难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