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有幸身临其境的中国人都扬眉吐气,充满骄傲和自豪。胸中涌动的激情使他们更加坚信:中国革命不会失败。这场轰轰烈烈的大革命绝不会在中外势力压迫下泯灭。
声势浩大的革命救亡运动眼前似奔腾不息的长江之水,在大武汉奔涌着。
李想转过身子:“宣传革命、发起轰轰烈烈的‘保卫大武汉’运动,政治部政绩斐然,冯小戥你功不可没。”
几个月不见,李想依然面如冠玉,但是气度更加沉雄,眼神更是深邃难言。平日里定然都是一副雍容的气度,这个时候的气场显得有几分大人物的气度。
“不敢独自据功,”那青年就是冯小戥,他笑着摇头:“都是有大帅在后面撑腰,铁龚奇出手也极大方。政治部一次就能从他手里拿到八十万元的经费,足顶得上当时一个正规军的开销。这一切,使我和我的政治部如虎添翼。”
李想点点他,也很是夸奖了一番这个中年胖子。铁龚奇这次却是功不可没,没有他的长袖善舞,在洋人和北洋两个鸡蛋上跳舞的本事,新华财团难逃劫难!
李想敲着朱红色的栏杆,手指沾着飘落的雪花,冷冰冰,低头沉吟不语。进入汉口,麻烦事情一件接一件的涌来,使他焦头烂额。
半晌才郑重的道:“咱们现在在汉口,别看表面风光,但是其实是步步惊心!但是无论多么困难,汉口租界,汉口关税也必须收回,这不只是顾问民心士气,更是革命军生存的资本。可以与洋人进行谈判交涉,但是不放弃武力收复租界……汉阳兵工厂也要尽快开工,加紧生产,战争还没有结束……冬天,下这么大的雪,汉口难民很多,湖北各地都有难民,一定要帮助他们度过这个冬天……汉口是块宝地,也是一个烂摊子,咱们一定要镇之以静……先不要自己乱了阵脚!”
冯小戥和铁龚奇只是点头。
冯小戥慨然道:“我去和洋人谈判交涉,见识咱们耀威祝捷,这些日子他们也收敛一些,看样子是早准备待变……大帅,洋人虽然不是那么容易对付,但是咱们照样能收拾他们。”
看着自己雄姿英发的政治部干将,李想点头微笑。
冯小戥已经拍下胸脯,但是铁龚奇却犹豫不绝:“新华财团受战争影响,资金本来就有些周转不灵,再要资助那么多难民,新华财团就得破产。而且……”
李想脸色一变,突然道:“而且什么?!什么事情也没有这件事情要紧,城里聚着百十几万人,下这么大雪,又冻又饿,怎么消受得了?咱们干革命是为什么?你得赶紧为我打主意――听说昨个儿又饿死二十好几!”
铁龚奇斗大的汗珠簌簌滚落,寒风卷着雪粉吹进来,更是冷的直发抖。这件事正是铁龚奇最犯难的!汉口九省通衢,八大商帮守着粮库里的麦山米垛,但是汉口城里几乎家家断炊,他同样觉得揪心般痛苦。但粮库是华商的,却不归他统属,且不说好几家都和革命军关系密切,汉口第一大粮商赵府的少爷赵又诚就是李想爱将,马府囤积大粮食也不少,但是马家独子马荣可是名震汉口烈士,被冯国璋剥皮而死。铁龚奇拿他们根本没有办法,这件事真正叫人难为。汉口一帮华商,一边向满廷捐官,一边由着子女闹革命,两边投资,所以他们不管谁在汉口,他们照样做生意。
铁龚奇听着李想的话,不断擦着冷汗,沉思着说道:“大帅,我都知道,饿死百姓我也心疼。我已经叫人去请汉口华商一同查看灾情,总会有法子的。”
李想一下子就明白他的难处,沉声道:“到时候我们一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