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在这样的炮火下,周吾率领的官兵们在被炸得七零八落,几乎成了断截的土沟样的战壕里,顽强抗击着北洋军的进攻。马克沁重机枪的嘶吼,还有汉阳仿造的79式毛瑟的排放之声,始终就没有停止过。
然而,战场之上,周吾的心里却是心急火燎。北洋军左右两翼的进攻都选择在了革命军的结合部,对他造成合围之势。
虽然革命军很大程度上打击了北洋军部分进攻兵力,可是李想所担心的情况发生了。一旦正面的北洋军步兵大队也压上来,那么周吾的阵地可真算完了,两翼包抄、正面突击,一个步军营,一个骑兵营的北洋军进攻,不是周吾用来偷袭骚扰区区一团兵力所能够抵挡的。
显然,此时的周吾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轰!轰!轰!一长溜的爆炸如同节日里燃放的鞭炮一样,密集炸响。胸前挂着手榴弹袋的老六在爆炸中粉身碎骨,以死殉志,以身酬国!
诺大一个前线猛然的发生爆炸,无数的炮弹、枪弹在殉爆的巨响声中接连炸响,泼风样的钢铁碎片横扫着那些正在向河岸方向扫射的北洋军士兵。高迸的金属流带着面目狰狞的死亡面容,摧枯拉朽样的破入到一个个北洋军士兵的身体内。
柔弱的人体组织顷刻之间便被打得千疮百孔,鲜血淋漓着从那些可怕的创口间喷射而出。齐刷刷被钢珠体扫断的肢体散落在梅花样溅洒着血污的土地上。一片模糊的血与肉之间是白森森的触目惊心的碎骨。
哭天喊地的哀嚎声回荡在空旷的田野上空,此起彼伏的爆炸声里,全然是一片哀鸿。翻滚在血泊中的北洋军士兵们苦苦挣扎着。桥头方向的北洋军士兵们更是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一个肚皮被爆炸的炮弹破片给撕裂开来的北洋军士兵哀鸣着、浑身筛抖着,他竭力的想将拖拉在外的肠子塞回去,看着那略带青色、沾满着尘土的肠组织,这名北洋军只能是出如同野兽样的哀嚎。
在他身边的同伴只剩下提拉着的半口气,一块飞溅的破片横切开他柔弱的脖子,伤口深得几乎可以见到颈椎骨,断裂的气管、神经纠缠在喷涌着的猩红之间,尽管他竭力的用左手捂住了伤口,可透过指缝仍有大量泛着泡沫的污浊涌将出来,黏糊糊的血块堵住了断裂的气管,沉涩的呼吸间,一股猩红猛然喷出。
浓烟中十来个北洋军士兵惨叫着翻滚着,火光在他们的身上跳跃着,烧灼了皮肤,肌肉在焦、在烂化。原本带着丝丝暗红的肌肉组织顷刻之间变成了焦黑,尽管周围的士兵们在帮着扑灭他们身上的火苗。可是那烧灼皮肤地炙热却是让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一个跌跌撞撞奔跑地北洋军士兵哀鸣着、惨叫着。齐肩断了的右臂被气浪抛到了一边,鲜血从伤口出涌出,滴啦着洒满了地。
几具面目全非的尸体倒成一堆,一个军官模样尸还趴在一辆已经烧毁的马车旁,半个脑袋已经不见了。猩红泛白的脑组织糊得到处都是。
几个乱成一堆地北洋军人胡乱的冲着四下里开枪,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哪里还有敌人,那里躲在哪里。几匹军马私下里胡乱的乱窜着。骑在马上地北洋军骑兵冲着四下里胡乱而吼。
火光之中,几辆倒车地马车一边后退,一边抢忙拖出一些物资。劈头盖脸的炮弹和子弹打得山上的树林草丛一片枝叶乱舞。轰!轰!轰!的爆炸声接连一片。
一个指挥官模样的北洋军军官干扯着嗓子斥喝,指挥部队散开,并要求各北洋军基层官长、正目组织部队展开。看样子这股敌人并不仅仅是冲着炮兵阵地来的,狂乱着的北洋军人手忙脚乱的指挥着车辆炮队后退,混乱中甚至有些车辆撞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