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声骤然猛烈起来,伴随着几梭曳光弹交织纷飞在灿烂的阳光下,突然的响起一阵密集的手榴弹爆炸的轰响。作为火力支持点的马克沁重机枪嗵嗵嗵的咆哮着,黄灿灿的金属弹壳稀里哗啦的落得满地,在萧瑟寒意的冬天中冉着腾腾的热气。
硝烟的味道很是刺鼻,呛的人难受。周吾摇了摇头,在这样弥散着无数细小火药微粒的空气中,喘口气都难。
刚刚才探头而出,北洋军暴雨样的机枪弹便倾盆而下,火链样的‘鞭子’横扫过战壕,溅起一排点点星星的土灰。周吾抢忙的低下头来,他算是反应快点的,很多革命军士兵就是在北洋军这样猛烈的机枪火力的掩护下伤亡的,不断的有人被这样猛烈的机枪火力撂翻在战壕里。
一阵短促而又猛烈的爆炸声中,炒豆样的枪声又一次密集而起。一波接着一波的北洋军士兵从烟云之中冒出,前抵的步兵炮疯狂地轰击着革命军的火力点,掩护着步兵的进攻。密集的枪声之中,双方的士兵互相射击着,不断有人倒下。
革命军前就是一片没有任何掩蔽物的平坦开阔地,然而此时,这片开阔地,倾刻之间被炸得宛若月表样,满是弹坑。在革命军的火力下,成群的北洋军利用这些弹坑的掩护,逐次向前进攻。但他们的进攻部队在白米的距离上,便是遭到了革命军猛烈的火力阻击。
手榴弹一个接一个的在北洋兵的人群中炸开,纷飞的弹片无情的撕开了北洋士兵的血肉。绵密而起的烟云转眼便是将成群的北洋兵吞没在其中。惨叫声接连不断。
革命军士兵也是不断倒下,在北洋军猛烈的火力下,他们几乎是被密集的弹雨压得抬不起头来,许多弟兄甚至刚刚冒出头来,便被飞来的子弹给打倒。
到处都是散乱的弹坑和残破的尸体,周吾趴在战壕的壕壁上,阵阵的口干舌燥。惨烈的战斗已经让所有人忘记了什么是害怕,满眼之间到处都是猩红火红之色。
北洋军疯狂的进攻之中,岌岌可危的时候,周吾和他所率领的偷袭部队也真陷入在一片危机之中,难以脱身。
从桥头方向增援而来的北洋军正拼命的压制着老马的火力,要不是顾及这里是炮兵阵地,北洋军的小钢炮弹早就砸过来成堆的炮弹了。不过就便是没有炮火和小钢炮火力,从前线补给点那边增援而来的北洋军也足够将人数寥寥的周吾所部给湮没在死亡中的。
从河对岸扫射过来的重机枪火力使得二班副和柳大胡子他们几乎动弹不得,而负责炮兵掩护的那一小队的北洋军也拼命的展开反扑,一时之间竟是让整个革命军被压制住了。
轰一声巨大的爆炸声,稍远处的两个弟兄在一团炙亮的火球中被掀翻出去,橙红的火焰割裂开夜的黑幕,将四野照的昏黄。这是北洋军甩来的手雷。
拼命吼叫着马克沁的火力掩护下,三五个北洋兵从侧翼摸了上来。
“我操!”周吾破口而骂着,一群子弹几乎如同飞蝗样,擦着他的耳边就飞了过去,惊得他一身冷汗。
“师座,你们快撤!”一声嘶吼从周吾的身后传来。诧然回头的周吾只见一条胳膊在滴着血的老六猛然跃出了上去。他似乎在刚刚北洋军打来的一阵弹雨中挂彩了。
“妈的,老六,你给我回来。”周吾吼道,“要不然老子枪毙了你。”
然而火光中,那个身影却是依然义无反顾的冲向了北洋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