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雨平无言以对。
林述庆拍着胸脯向他保证:“《人民日报》已经讲述的清清楚楚,欧洲正是一个火药桶。协约国与同盟国水火不溶,一场欧战酝酿已久,谁都没用能力派出兵力干预远东局势。列强的干预除了无用的交涉之外,没有任何的力量可以左右中国政局。”
“将革命进行到底?!”陈其美虽有些担心引发一场全面战争,也怕列强在中国困难时从背后下手,可他毕竟经不住将革命进行到底的诱惑。再说李想一直坚持血战,他也不愿过多地表现软弱,挫了激进革命党人的锐气。既然李想和林述庆都说列强不会出兵,从内心说,他也是赞成出兵的。
“战争,战争,你们凭何而战!”张骞不屑道,“民生凋零,无力战争。如今沪杭每天不过一个车头来往开驶,所谓专车实则是一个车头挂个三等车厢,车厢既不整洁,站上也很凌乱,一切行车手续也不完备,沿途大小各站连个打旗的铁路员工也没有。沿路见到些革命军军队踏着步晒太阳,军械、服装简陋不全,看来以粤、浙两军为多,粤军是广东派来参加北伐的姚将军部,军章符号都是用白布写着‘某军某协’字样。隆冬天气,大部分都穿着单衣,有的穿着毛织面红里子的‘一口钟’,看得出是临时在市上买来的,也不过三元钱一件,单薄得很。所以士兵们瑟缩伛身,显不出一点威武。这样的北伐军,凭什么去战斗?”
张骞赤果果的揭主张激烈的粤军将领姚雨平的疮疤,姚雨平羞愧的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张骞不屑的意味越来越浓,继续挖苦:“你们南军隆冬天气单衣赤足,连棉大衣都没有,外面罩个空心‘一口钟’,北方天气不比南方,你要大批渡过黄河长途北伐,谈何容易。若真坚持硬做,势必困难重重,心劳日拙。况且以大炮而论,北军最多,南军很少。你们就算有些零星的重火器,用时常出毛病,配备的零件七拼八凑,怎能应急?所以就实力而论,南军远不如北军强。而袁又是个成竹在胸的人,事情未发作前,早已把各方的劲旅抽调布防,准备万一的时候打一阵硬仗。如果和议破裂,兵连阵接,胜败谁属固难预料,然北强而南弱,一经接触,我料初胜必属北军,则南军内部的变化不可不虑。如是则究竟欲和欲战,我看诸位将军应当深思熟虑,而后决定之。”
张骞一面想,一面竟然把所想的话直对黄兴等人说出,并表示:“鄙人希望和议成功,一致推翻清室免得夜长梦多,对共和前途、国家前途皆非福幸。”
张骞劝黄兴极力促成和议,万勿诉之兵戈。黄兴连连点头,颇象同意的样子。
看到这样,张骞既不便深说,也未便深问了。
黄兴点点头说:“我和孙先生对国内情形与袁世凯个人的情形实在不够熟悉,所以对袁很有意见。目前我好象已有些理解。”
黄兴并说:“我看这事已经差不多了,没有多大问题,不久问题可能会解决的,和议是可以成功的。”
林述庆将案一拍,问道:“什么道理呢?”
黄兴自然知道他一时无法接受,说道:“大家都知道这是袁世凯利用这个题目与南方为难,所以我们不要因此弄成疆局,反正我和孙先生又不愿意做大总统。”
林述庆怒气冲天:“无数鲜血浇灌的革命果实,就这样拱手让与袁世凯,你们还真舍得!”
漫长的会议开到现在,根本无法开下去。谁也不服谁,谁都有各自的主张。
陈其美朗声说道:“必须建立统一的中华民国为号召,举大总统,结束各自为政的混乱局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