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良佐对徐树铮这样直接的呼喝,不情愿的阪着脸,道:“就是刚才,大约十点半左右听见大营西北方一声巨响,情况不明。时隔不久,匪军在西北方去孝昌的官道方向连开数炮,而且辎重部队已经陷入重围。”
“花西匪军方面有什么消息?”徐树铮想了想问道。
曲同丰扁扁嘴,极不负责任的道:“下午后再没接到任何通告。”
“什么!?”徐树铮转过身去没再吭声,他意识到可能他最不愿看到的局面出现了。已经无力去计较他们的失职。
李疯子可真是挑了个好时候。
段祺瑞从未有过的无力感侵袭全身,现在漫长的京汉线兵力空虚不说,更要命的是那顶“停战协议”的紧箍咒,枪林弹雨里冲杀出来的段祺瑞什么时候打过这样的仗,经历过这种局面?更何况对手还是凶残无比、有备而来的李疯子。只要湖北平稳的局势失控,无论是胜是败,他都得夹着尾巴滚蛋。段祺瑞觉得自己像被推上了一艘狂涛中的小舟,随时都有可能遭到灭顶之灾。
“军统!咱们还是赶紧去汉口租借拜会各国公使,拜会葛福领事,要求联合调停!洋人总不会看着李疯子撕毁《停战协议》,这是对此次调停的列强赤果果的挑衅!”傅良佐激愤不已,咆哮不止。在他的意识中,只要是洋人的话,谁都得听,还得认真听!
徐树铮连连冷笑:“李疯子他是疯子!他对着洋人舰队开炮,还会怕洋人!你怕洋人,你以为全天下的中国人就都怕洋人!”
傅良佐憋红了脸,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李疯子欺人太甚,军统,咱们打吧!立刻派兵出营援救!”
徐树铮冷哼一声,不屑之意不需言语。
吴光新拍着桌子:“南氏兄弟丧师辱威,军统,必须申饬!”
“还没有丧师呢——”徐树铮拖着嗓门讥讽道,一群人遇事就知道推卸责任。
曲同丰与吴光新、傅良佐同气连枝,恶狠狠瞪了徐树铮一眼,拍着桌子道:“那里可是咱们孝感半数多的物资,现在已经在被李疯子包围中,军统,咱们必须拿出办法来!是援还是不援?”
傅良佐渐恼怒起来,大骂道:“李疯子太他妈地狡猾,不敢与我北洋大军堂堂正正地交战,把大部队藏匿在山里,专门打我北洋大军的屁股,抄我北洋大军的粮道。李疯子,他妈的币!”
恼火归恼火,无奈归无奈。
段祺瑞何尝不是有心追歼撤到山里的李疯子军队,以解除后顾之忧,可层峦叠障的大别山实在令人心怵,在这种险峻山地作战,伤亡大、时间长自不待言,能否歼灭李疯子军队还属未可知。不管他,锐意前进,可数万大军的吃喝拉撒、弹药物资,统统依赖后方运输线。北洋军此次在湖北的作战,全都在京汉交通沿线进行,不就是为了利用现成的铁路、公路,以保证补给顺畅吗?古往今来的战争,打的就是交通战、补给战,再强大有力的军队一旦失去了补给,就会变成一块稀软的豆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