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子弹如瓢泼一般过来,反复的洗刷他的火线,一个个士兵发出或长或短的惨叫,然后不动死去。
对面的敌人还在沉默的挺进,李想绝望的跳起,挥舞着指挥的军刀:“同志们,让我们为我们共同的理想,发起最后的冲锋吧!……革命军!上刺刀!”
“冲啊!”在如此绝境,黑压压一片的人影在齐天的呐喊声中,向着北洋军的进攻洪流发起了决死样的冲锋。正准备回去的孙传芳猛的转过身来,一脸铁青看着如疯虎一样冒着弹雨冲锋的革命军,唰的一声抽出军刀。革命军在这样的情况下突然发起的逆袭大大出乎于他的意料,这个时候如果部队不能够很快的稳住阵脚,那么很有可能会遭到革命军的重创。而且带给整个战线上的不利影响也是极其严重的。而相比于这些北洋军官们的急切,一向是以凶悍敢战而著称的北洋精锐士兵们此时却也是心惊肉跳。这些北洋士兵们,在遭受到接连的重挫,尤其是这一夜,面对着那些挺着刺刀冲过来,反复发动白刃战的革命军的时候,这些凶狠闻名的北洋兵都感到了一阵阵的骨子底所升腾而起的寒意。
湖北,冬天的清晨,虽然下着小雨,但是比起习惯了北方寒冷的冬天的孙传芳,已经是非常温暖舒适的气候。可是孙传芳现在却真实的感受到了寒冷,以至于,从背脊上流淌下的汗水,每一滴都是淋漓的冷汗。再被雨水一淋,刚刚振奋的精神消失的彻彻底底。
“狗急跳墙!是冲上来送死!”孙传芳尽量装作平静的对副官说道,“陈大人,这里拜托你了。”
孙传芳反抓着抽出的军刀,出卖了他激荡的内心。他只想快点离开,实在不想再看这些疯魔的革命军。“孙大人请放心。”说着,陈大人露出了一丝狰狞的笑容,不无傲慢的说到,“在我们的火力杀伤下,匪军将会横尸遍野,他们将会如同草芥样的被成堆射杀。”“联系左右两翼,让他们率领部队火速向中央位置考虑。一定要对突入小镇的匪军形成阻绝。”孙传芳命令接连发下。他知道此时决不能发生溃退,就是要暂时后退收缩部队,也需要首先抵挡住革命军的这一轮逆袭。如果不能很好的将革命军的逆袭反击下去,那么后果很有可能是极其严重的。“我们要尽可能的将这股匪军牵制在我们的阵线之前,同时趁此匪军发起逆袭之际,命令左右两翼发起新一轮的进攻。此时正是我军一鼓作气击破匪军的最好时机。”虽然李想团的反击使得孙传芳感到的正面所遭到的压力骤然增大,但他也意识到,如果自己这边能够顶住革命军的进攻,那么北洋军在两翼发起新的进攻,也就有机会彻底粉碎这股顽强的革命军。
不成功,就成仁!就为革命,赌上这条性命吧!李想这样的想。至少不再如百年后浑浑噩噩的混吃等死,连自己活着的意义也找不到;至少如今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活,为什么而战,为什么而死;至少还有这么多兄弟陪着,再到泉台招旧部,旌旗十万斩阎罗!
我是个英雄,民族革命的英雄!李想赴死之前,这样的给自己下定论。
一个身边地军官突然一扯李想,吼道:“大帅,您听!”
李想回过神来,就听到突然从身后,响起了熟悉口音的喊杀声音,还有一阵紧似一阵潮水般涌入。一下就将在背后两翼,那些妄图包抄了他们的北洋军的枪声完全压倒!
愤怒的呐喊声中,数十条身影从火光中冒了出来。夏家村战事结束之后,由参谋部高参曾高所率领的援兵从阵地后翼紧急增援而来。
刚才还占尽优势的北洋军,在被粉碎,在被撕裂,在被击溃!也许是因为增援的到来,也许是太多太多的战友们的鲜血触动了心底,李想一下跃起,挥着已经砍得满身缺口的指挥刀,大吼一声:“革命军,前进!”
整个战场里顿时弥漫着一种悲壮、勇悍、无惧的气氛。
北洋军外围工事均被革命军占领,北洋军崩溃,残兵败将拼命的朝后退,一部残敌退守三层的中心碉堡里,一部退至东北角的那个孙传芳盘踞大院子里,与中心碉堡互相策应。
北洋军仓皇鼠窜,才冲进大宅院,迎面就撞上了孙传芳。他脸色铁青,似乎还不明白怎么局势一下又翻转了过来,他出来大声下令这些士兵就地抵抗,也没有任何办法。
“接下来,就交给我们吧,大帅!”曾高满身泥水的站在李想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