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仍然大步前行,火药烟气弥漫当中。一排弹雨扑过来,挡在李想面前的几名士兵哼也不哼的就软倒。李想地大手一把搀住了一个,架着他就朝前走,腰都不弯一下。那哨官眼睛腾的一下就红了,也猛的一下摔掉军帽:“老子追随大帅一直到今天,也就死在这儿了!弟兄们,这条命,就陪着大帅一起去死,一起为我们的理想而战!革命军,上刺刀!”
一场恶战势在难免。
这个民族,二百六十余年来饱受的屈辱,落后,愚昧,每个中国人身上背着的“东亚病夫”恶名,割地,赔款,国将不国,而这一切都源于眼前这些旗人走狗和他背后的鞑虏朝廷!人人同仇敌忾。这些正值青壮年、有血性的革命军汉子实在不愿再让中国人,让家乡父老,在旧中国黑暗的体制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不再做“东亚病夫”!
浴血拼杀,伤亡惨重。唯一能支撑他们的,就是几千年神明之胄留给他们的荣耀,就是一个革命军人为国家,为民族、为个人争生存的信念!
先是他周围不远的随李想武昌举义的军官们纷纷直起了身子。接着就像波浪一般地传向了远处,到处都是一片喊声。阵地上时时有各级指挥官力竭声嘶地大喊:“革命军,上刺刀!革命军,上刺刀!”
李想艰苦的一笑,吼道:“弟兄们,记住我们的口号:以最后一滴血,为民族争独立!以最后一滴血,为国家争民主!以最后一滴血,为个人争自由!”
每次呐喊,总能使疲惫的士兵们激起一腔腔腾腾热血,多少驱赶些近三个月苦战的劳累和紧张。
爆炸燃烧的大火浓烟,遮云蔽日;穿云裂石的枪炮声,使花西这个本来不大的小镇像是开了锅一般。革命军在这猛烈的火力中伤亡剧增,依旧一拨拨像蝗虫般拥向城垣,攀墙炸墙,奋死向前,企图突入镇内,不断的向花西发起了猛烈攻击。
对面的北洋军,在街垒中,在不知名的大宅院的院墙上,都在拼命的开火。北洋军指挥官的军刀挥舞一次,就是一排齐射,满地都已经是铜弹壳。防御工事外,已经累累都是革命军穿着青色军装的尸体,步枪射地硝烟已经将花西镇四周笼罩,北洋军官们绷着脸,瞪大眼睛也死死的看着对面的动静,拼命想看清楚烟雾对面的动向。
北洋军最初的狂妄,正在革命军冒着这样的火力,一次次发起的冲锋,一步步的瓦解!毕竟,他们的衣食父母袁大人,用金钱和权力赐与他们的勇气,也有无以为继的时候。
士兵们已经紧张得喘不过气儿来,甚至连军官们都在暗自祈祷:“这些亡命党人冲不动了吧?冲不动了吧?”
对面的枪声一下弱了起来,接着响起的却是彻地连天的喊声,还有敲砸砖石土木声音!一阵阵砖石滚落的哗啦声音同时响起,刚才步枪密集射的烟雾已经将不大的战场笼罩得死死的,士兵们不安的回头看着军官,军官却着魔一般的看着对面,手中的指挥刀都快攥出了水来。
巨大的垮塌声音突然在对面四下里都响起,呐喊的声音象是冲破了笼子,一下充斥了整个花西西面的战场!烟雾当中,人影憧憧,每个人都直着嗓子在喊叫,再稍顿一倾,据守这里的北洋军这些孙传芳精心挑选的精锐,就看见一道道闪光在眼前耀动。
那是刺刀!海潮似要将他们将整吞没的波浪!
在革命军即将起白刃冲锋的时候,在战事并不如何激烈的花西东边战线,二百多名北洋军整队而来。孙传芳听到枪声在花西响起之后,就搜罗了留守花西兵站所有能够集中的兵力,配备武器,判断全镇四处火力强弱,立即朝战火最激烈的西边战线增援而来。
孙传芳登骑亲自带队冲门而出,一路气喘吁吁赶来,眼看就要到了西线战场,已经看到西面高墙上面,街垒后面,那些警戒的北洋本士兵军官在拼命向他们招手,孙传芳一直铁青着的脸才微微露出一点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