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克定又道:“只怕汪精卫没有这么大的能量。”
袁克定的话像在不断刺激杨度的样子。
原因其实就是资政院三次集会,讨论杨度的陈情书。除范源濂、刘泽熙等少数人赞成杨度的主张外,多数人则不同意讨论这一重大问题,有的人认为应先请袁世凯到院说明“到底主剿主抚”。袁世凯又不想背负篡清的罪名,他怎么可能去表态?会场双方辩论十分激烈,“秩序大乱”,“几致用武”,“于是议员纷纷散去”。其后,资政院因不足法定开会人数,再未集会。同时,“国民会议”的主张也遭到南方革命党人的谴责。汪精卫致电上海和武昌军政府,请求承认其主张。武昌战事紧张,黎元洪无心回电。上海军心民心却是激昂的很,《民立报》发表社论直斥为“无聊之共济会”,说当今革命将告成功之际,“中国为君主为民主,尚欲开会解决耶?”并严正声明:“共济会之说,非吾全国共和党人之同意也。”袁世凯的计谋不能得逞,“共济会”只得宣布解散。
袁大公子上串下跳,白忙活一场,心里能不气?
杨度风度再如何潇洒,也有些难堪。
袁世凯按桌而起,望着袁克定和杨度两人柔声道:“你们跟找到园内走走!”
饶是两人都是人精,也摸不着头脑的随他走到园中。
袁世凯负手前行,一副深思的神情。
雪早停了,但地上积雪盈尺,屋檐上还挂满一排冰溜子,几个仆人正忙于扫雪,见袁世凯来到,慌忙下跪叩首。
翟让来到园中小亭内,仰首望天,背着两人道:“坐下!”
两人茫然坐下。
袁世凯最宠幸的年轻小老婆童心不减,就在园子里堆雪人为乐,几名俏婢见她玩得开心,亦大胆地加入。
袁克定看着父亲的侧影,也不知道父亲在书房舒舒服服的,逛园子来吹着冰冷的西北风,有什么闲情雅致到处乱转。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看小老婆和婢女玩大雪仗。
袁世凯双手扶在亭子栏杆上,指尖传来冰冷的感觉,他一会儿低头沉吟,一会儿抬头看天,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在这寒冷的季节,手露在寒风里一会儿就冰冷了,他也浑然不觉的模样儿。
难处的沉默。
袁克定还太年轻,没有老父和杨度的淡定,凑到袁世凯身边,低声道:“父亲,不早了,该回了吧。朝廷还摧着父亲召开内阁会议,和父亲商议什么呢。咱们是否也该支使冯军统表示一下,不能使南方党人太过嚣张?……特别是那个李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