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几个北洋兵路过,听到这个苍凉的曲律也停下脚步。
“说起来,已经是冬天了啊,还有一个多月就过年啦……”
“你妈个粗蛋!也想家了?还是想你家的媳妇了?”
“当兵之后,一年难得回家一趟,能不想家?”
“切,你口袋朝天,输得精光光,连给媳妇卖一根红头绳也没钱,还有脸回家?”
“他妈的!明儿瞒着哨官,咱们下乡转转,找点外饷……”
“也是,汉口能瓜的已经瓜干净……捞一笔,好回家过年!”
“是啊,好想家!”
北洋兵的议论的声音,有一声没一声地,在冬日阳光下随着苍凉的曲调一起飘荡。想家,没有任何的理由。
“听!什么声音?”
正听着老头子唱着苍凉曲调,闲谈着千里之外的家的思念,突然就听见江对岸的武昌,发出爆裂一般的呼喊声。安静消沉了几天的武昌,突然像是热闹起来。最初随着风声跨江而来,隐隐约约的呼喊声音有些嘈杂,混成一团,可是转眼之间,这呼喊声音就越来越高,直到清晰的可以听到对岸的欢呼浪潮!
“咦?武昌匪党在发什么疯?欠抽了?还没有被打怕?”
“洋大人中间担保签下的停战协议,他们也胆敢撕毁?”
“哼!匪党有这样的胆量,也不会求和了!”
这一队北洋兵的一个小头目骂骂咧咧,大步的就朝长江边走,身后的弟兄也嗡的一声跟上。
在江边,小军官就是跳脚:“他奶奶的,匪党到底是发什么疯?将革命进行到底?他们真是不要命的疯子!”
“将革命进行到底!”全武昌军民齐声呐喊,大浪滔天的长江也在这怒吼声下沉寂,一声又一声的怒吼,乘风破浪,狠狠的激荡在汉口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