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念一想,他又继续说道:“咱们最好把和议权拿到手,通过和议而为袁大人铺路,这拥立之功还不非我们莫属。给袁大人去一封秘电,就说洋人和民党反感冯国璋在汉口暴行,这都见了洋报纸了,他在汉口,而和议颇有曲折。”
段祺瑞的眼睛雪亮的,“妙!还有什么功绩能大过拥立之功?这封电报,非把他拉下马不可。”
正不可开交的时候,帐门外又响了起报告来。顿时将两人惊醒。
一个亲兵严肃恭谨的姿态朝他行礼:“禀总统官,靳云鹏漏夜求见。大人见么?”
靳云鹏什么时候到了孝感?还这么急的来见他?
段祺瑞被这个消息一惊,和徐树铮两人交换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他最后只是淡淡道:“请靳先生进来吧。”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以下位而谋国事,以书生而靖兵戎。这些书生,也还是很有一下胆气。”
“哗众取宠!”
段祺瑞正袖手站在如豆灯下,就见亲兵没有带从人。一脸喜色的大步走来。靳云鹏离得还有几步,就大声的道:“段军统!段军统!天大的好消息!”
段祺瑞一怔,还能有什么好消息了?这个北洋军阀的家给老子当?就见靳云鹏手舞足蹈的道:“段军统,丁此存亡绝续千钧一发之际,段军统,正宜萃精竭力,急起直追,亟筹和平解决之方,共负旋乾转坤之责,挽回劫运,化汉满为一族,杜外族之觊觎,实行民主立宪,不血刃而天下平,此其时焉。此乃功在千秋,这还不是天大的好消息么?”
段祺瑞眼珠一转,冷笑一声,“和议?南军有什么本钱和我们和议?”
靳云鹏哀叹一声,“南北两军,战祸愈演愈烈,其影响所及,足以覆亡中国者,约有数端:战端一开,金融骤滞,外债期限,迫于燃眉,且南北多一次战争,人民多一番涂炭,即经济界多一层损失,农工商贩,常陷于不确实之地位,精华既耗,元气大亏,此战事之影响于经济者一也。各省盗贼蜂起,假革命之名义,扰乱治安,农事失时,哀鸿遍野,闾阎涂炭,民不聊生,民军本欲弭乱,而适所以召乱,此战事之影响于生计者二也。各国阳号中立,阴主干涉,如接济军火,灌输外债,助拿租界革党,占据海关税权,且各处陆续进兵,以图有所劫制,是以蒙藏之噩耗方来,滇辽之警电踵至;而日皇对于议院之愤言,其心尤为叵测,瓜分之祸,逞于目前,此战事之影响于外交者三也。各省分崩离析,已呈无政府之状态。试以现象观之,或一省各举都督,政出多门;或内部互争主权,自相残杀;或朝推而夕贬,如孙都督之取消;或既戴而复仇,如焦都督之被杀。扰扰攘攘,秩序已紊;虽欲恢复,无从著手,徒授北军以口实,此战事之影响于内政者四也。四者有一,已足以亡其国,况俱备乎。”
这些可不是段祺瑞所关心的,但是和议的主动权却是很想拿到手。
靳云鹏似乎也明白他们的心思,仁义大言过后有些自告奋勇的道:“北军之主动在袁,北军将士之感情亦在袁。倘南军果能赞成推袁之举,则最后之问题,某虽不敏,尚可以利害陈说当道,从此迎刃而解,亦未可知。”
段祺瑞有点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