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世凯哈哈一笑,在座个人也都是赔笑,有人道:“这世上,你算计道你的人还没有出世呢。”
这比什么恭维杨度的话都要好听,杨度也却是很是为此自负,自豪地道:“革命党人多少莽撞形式,少有严密计划,深思熟虑智谋人才。长沙的事情,如果诸位在场,自然也能看穿他们小把戏。只看孙文倡导的多次起义,随性至极,根本就没有系统的计划过,所以缕次失败,实为因果。”
杨度说到此处,在座之人沉吟点头皆有。他继续道:“党人此次武昌起义,实属于意外。而最先响应的湘、陕两省,出力最多的不是革命党人,而是哥党,湖南更是让哥党魁首焦达峰坐了六日都督。焦达峰虽然是同盟会中人,但是湖南士绅看不惯他的袍哥习气,也不会看着那帮泥腿子当权,六日都督算是长了。武昌起义成功之初,武昌城里革命党人一个领导人也没有,最后只能拉出黎元洪充数。李想的崛起却是一个异数,对湖北时局之把握也是妙道毫巅,但正是因为他的所作所为太过于离经叛道,使得武昌集团和革命党人集团皆容不下他,不用我们出手,就有人想方设法要把他往死里整,李想革命军本是可以倚为长城的能战之军,却被他自己给毁了。黄兴要整合两湖,却有处处制肘,不与配合。如此种种,革命党人是到处种下他们败亡的种子。”
经杨度一阵分析,袁世凯得意洋洋的道:“黄兴似乎也知道自己不是北洋军敌手,刚刚参加完黎元洪登台拜将得任临时总司令的他,竟然给我发来一通电报。当初我遣承恩去武昌试探黎元洪和革命党人的口气,承恩就说当时黄兴和宋教仁都在。黎元洪是当面就拒绝了,反而是黄兴更积极主动些。”
听袁世凯说得洋洋得意,在座诸位却不能跟着洋洋得意,但亦知佯作奉承袁世凯,就有人知机的问道:“不知黄兴都说了什么?”
袁世凯越发的得意起来,道:“黄兴却也是好口才,他先谈朝庭残暴,道:满洲朝廷,衣冠禽兽,二百六十年来,事事与人背道而驰,有加毋已,是以满奴主权所及之地,即生灵涂炭之地。继之,黄兴又劝我以汉人身份,要明白大义,劝我反正,又说道:人才厚有高下之分,起义断无先后之别。明公不能,高出兴等万万,以拿破仑、华盛顿之资格,出而建拿破仑、华盛顿之事功,直捣黄龙,灭此虏而同食……苍生霖雨,群仰明公。千载一时,祈毋坐失!哈哈哈……”
袁世凯也抑不住要仰天长笑,他特别高兴。人都有喜欢被人戴高帽的潜在心理,袁世凯也不能免俗,特别黄兴可是同盟会当之无愧的二当家。
袁世凯得意的叙说,谁都要收摄心神的听,小楼里连呼吸都停止了。袁世凯说道轻缓,伴随着小楼的滴滴答答的雨滴也清晰可闻,最后得意大笑,诸位也都要陪笑。但是众人也是内心感叹,跟对了主子,连黄兴都当袁世凯是拿破仑,华盛顿,将来他们这些谋臣策士还不都是开国元勋。
杨度深吸一口气道:“袁公又准备如何回应。”
袁世凯再哈哈大笑一声,才反问道:“你看该如何回?”
寇仲心中反复思量,表面一如既往的则摆出恭敬的神色,顷刻之后道:“正式以刘承恩为使,持袁公亲笔信去武昌与黎元洪讲和。条件是,如能承认君主立宪,两军即息战。否则,仍以武力解决。”
在座的都是人精,闻玄歌,知雅意。杨度强调谈判对象是黎元洪,不是黄兴,就是再给武昌制造矛盾,通过这样敌对的方式扶黎元洪上位,或者稳固黎元洪在革命党派系中的位置。而依旧硬勃的坚持君主立宪,就是为了试探革命党人的底线。
袁世凯欣然点头,大有杨度之言深合吾意。国体是否要变?袁世凯是否真心要坚持君主立宪?袁世凯现在可不在乎这些。不过在座的诸位儒家出身的谋臣策士,还是有许多瞒在乎的,他们认为自古都是明君安天下,袁世凯就是他们眼中的明君,要不后来也不会那么卖力的给袁世凯称帝奔走、造势、出谋划策。
在座已经向这个中华大帝问询,“如果民军口硬,难道真要同意共和?”
对于这些谋臣策士的心思,袁世凯是洞若观火。他即使再这些心腹面前也能虚伪起来,连道:“那里,哪里。”自从确定和议的方针,就有人这样问他,他总是这样回答大家,又接着说,“不过南方各省纷纷变乱了,我手头的兵力就这么点,只有剿,抚,和并用啊!但是要和,第一此碰面,黎元洪的口气非常坚决,非要实行共和不可。想我世受朝廷恩遇,只能忠君爱国,一以朝廷社稷为念,我能依了他们而背朝廷吗?现在南方民党很猖狂,我们是要想一个确保社稷的万全之策才好。”
“那么,依总理大臣之见,我们到底实行什么国体为好?”有的人根究得紧,非要这个举足轻重的人物作一个比较具体的回答才放心。其实他们是想,如果能够君主立宪,他们这些追随袁世凯的开国功臣,捞个世袭罔替的爵位,就是福荫子孙万代的好事。如果共和民主了,这些好处就不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