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电报房外面,还没有死心,不肯离开的张彪见张锡元出来,立刻围上前问道:“张大人,朝庭的援军何时可以抵达?”
张锡元一看到张彪围上来就不爽,荫昌这个二百五钦差大臣,第一军总统官,到现在一个屁没有回应。张锡元现在是孤立无援,别提有多担心了,张彪却赖在他眼前给他添恶心。
张锡元厌恶的向亲兵挥挥手,“张彪你一个带罪之身,还敢向本官刺探军机,到底是何居心?念你也是对朝庭一片忠心耿耿,本官就不与计较。来人,给我把张彪赶出城去。”
“喳!”
张锡元身边亲兵立刻出列把张彪围住,却也没有动手的意思,不是忌殚张彪曾经的官威,而是忌殚张彪一身强横的真功夫。
张彪双目圆瞪,对张锡元怒目而视,双拳紧握,全身肌肉绷紧,额角血管爆凸,一副随时要找张锡元拼命的架势。张锡元毫无惧色,一脸不屑的看着虎落平阳的张彪,右手像是无意的放在腰间,食指轻叩着挂在腰间博郎宁六响左轮手枪。
张彪只是一瞬间的内心挣扎就放弃了动武的心思,他的拳头再快,也快不过子弹啊。张彪的肩膀一下子垮了下来,出城就出城吧,湖北的事情,他已经没有资格去管了。大清的江山不是毁在革命党人的手上,而是毁这些只知道勾心斗角的大清梁柱手上。张彪一脸无奈的弹弹肮脏不堪的长袍,凄凉到了极处的甩甩袖子,转身沿着空旷已无行人的长街走向东门。
张锡元看着张彪孤单落寞的背影,发出长长一声兔死狐悲的叹息。
张锡元身边的亲兵问道:“大人,我们现在去那里?”
“北门。”张锡元随口说出心中所想。
张锡元在亲兵的陪同下登上北城门楼子,极目向北而望关山。山河锦绣如画,万亩良田稻谷熟了,眼前这金色草原蔓延到了天边。三道桥惨败的清军退到这里,也把战争的消息传染开,孝感城附近的村民那里还有胆量去收割稻谷。
火车铁轨在城外向北而去,半天也看不到一辆火车南下,就像是这条火车铁轨已经废弃多少年一样。张锡元只盼着有奇迹出现,能看到天边突然冒出一串白烟,然后是一辆火车滚滚南下,载满了装备精良的北洋军。
张锡元站在北城门楼子上喝了半天秋风,最后还是失望了。张锡元一手抚着冰冷的栏杆,咬牙切齿的向身后亲信将领们说道:“等到天黑,援军还是没有来,我们就趁黑连夜撤退,退回河南老家。”
“大人,我们不战而退,朝庭怪罪下来怎么办?”张锡元座下将领进言道。
有猜透张锡元心思的亲信便说道:“革命军势大,就凭我们这点人马,根本没有任何的胜算。夏占魁和张彪这两个脑残,就是活生生的例子。我们只要有兵有枪,回到河南老家之后照样喝酒吃肉,如今朝庭就是个空壳子,能把我们怎么样?要是我们在这里损兵折将的,被革命军削弱了势力,回到河南老家才不会有好日子过,只能听人摆布。”
张锡元这些将领也都明白这个道理,只是河南太穷,此次南下湖北,就是想捞一点油水,要不怎么会积极的南下当先锋?现在只是没有捞到油水,有点不甘心就这样空手回去罢了。部下的这点小心思,张锡元自然明白,他也是非常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