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在李想展开光复阳夏行动时,武昌城里却冷灰里爆出热栗子。
时间正是晚上八点,缺月挂梧桐的时候。
武昌首义成功,建立革命军政府,扫除了武昌城里的封建制度,剪掉了满清朝庭的金钱鼠尾,可是却无法扫除某些人的封建思想,无法剪掉那绑在他们脑后无形枷锁。几千年的渗透,岂是一朝能改?而这两百六十余年的满清王朝,更是把摧残人性,禁锢思想的封建制度,发挥到了史无前例的极致。封建王朝的君权,在雍正王朝达到世界巅峰。自始皇开始的文字狱,开皇的科举制度,禁锢文人思想的终极武器,也是满清王朝推向的巅峰。这个满清王朝为了维护他们腐朽的统治基础,成就中国五千年最无能的王朝,写下了中国百年的屈辱历史,酝酿出中华民族几乎亡国灭种的灾难。
那些被封建思想毒害的人,我们是该恨他们,还是该可怜他们?
刚经历昨夜的乱战,今夜的武昌城也还继续霄禁。深秋的夜晚,风吹的树枝条晃动轻摇响应,枯黄的树叶飘落大街小巷,一两声狗吠隔墙可闻,安静的武昌城里再也没有其他的声音。
武昌城里蛇山脚下,就在咨议局的旁边不远的一栋民房里。黑瓦白墙的普通小院,在月光下静悄悄,也是别有一番风味。小院的四周都有一双明亮眼睛在暗中盯着,不是盯着小院,而是哨探警戒小院的外围。
小院里,曾经湖北新军的标统,黎元洪的部将,张景良一身满清朝服,向北设香案行三跪九叩大礼。在张景良身后有两百余旗兵挤满小院,与张景良一同跪叩。张景良念念有词,檀香随风袅袅浮上夜空,东边天空的缺月仿佛为香所绕,月球表面隐现的环形山脉陷身雾中。凋零的秋叶落入园中,秋的零落意境未能在院中激起半点波澜。
此刻,小院弥漫的是兵戈萧杀,末日哀凉。满院的旗人,做了这片土地两百六十余年的主人,绝不会甘心就这样,被他们圈养了两百六十余年的奴才推下台。这些婢微的奴才!这些忘恩负义的奴才!这些不知死活的奴才!这些猪狗不如的奴才!忘了是谁给他们一口饭吃!忘了是谁给他们衣穿!忘了是让他们苟活到今天!当年老祖宗入关,就应该把这些汉狗屠尽!老佛爷去世的早,她老人家的话说的太对,“宁与洋人,不与家奴!”中和门的大街,一个晚上就被这些家奴屠杀好几百旗人。要是让这些家奴反了天,他们满人还有活路吗?
张景良朝完圣,豁染而起,转身注视这些满脸凄凉的两百余旗兵,“我们食的是朝庭俸禄,受的是皇恩浩荡。匪党作乱,武昌失陷,大清国危在旦夕。现在就是我们报效朝庭,报效皇上的时候。你们多数是旗人,更要了解匪党的凶残,昨夜你们有多少亲人死在中和门!这个仇你们要不要报?你们没有退路可走,不要向着退守关外,匪党不会放过你们的。我们要与匪党抗争到底,救出黎协统!”
“誓死杀光匪党,救出黎协统!”凄凉的旗兵吼出满身的怨恨,一股被家奴出卖的怨恨。畸形的仇恨,提供他们强大的斗志。他们理所当然的把汉人当成他们的家奴,把中华大地当成他们的私有财产,把自己当成中华大地的主子。这些即将走向末日的强盗,实在可笑又可恨,可恨又可怜。
时至此时,武昌城北十里出炮响,而咨议局本就因为李想带兵出走,蔡济民和吴兆麟正在分配兵力。
咨议局会议一直开到太阳落山,一群人走出咨议局之后,才知道李想带兵出走之后。大街小巷贴满李想假借黎元洪的名义写的通告,偏偏还是与安民通告等同时贴出去的,让他们有口难辩。还好,这小子知分寸,只是要了一个师长的头衔,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不知他使用什么手段,收笼了武昌城里近半的逃散的新军。更让蔡济民纳闷的是,曾高跟着李想跑不稀奇,因为他们是同乡,而同是党人的李西屏也跟李想跑了,难道他们真是本家?旋即又摇头自笑,怎么可能,一个湖北人,一个湖南人。
想想他们带兵出城,其志不小。应该是知道在武昌城里分不到多少好处吧,才想的在外发展,另某出路。只是现在革命军连武昌城都还没有坐稳,他们竟然妄想光复阳夏。等他们吃了败仗,想再回武昌城插一脚就困难了。蔡济民握紧拳头,武昌城必须牢牢的掌握在革命党的手里。黎元洪虽然是同乡,可也只能做个傀儡,吴兆麟做第一师的师长也就够了。李想下午的时候电请黄兴、居正等同盟会元老来鹗,明天还是后天也应该到了吧。
由于李想带兵出走,武昌城内空虚,吴兆麟和蔡济民手上只有近千党人军队。必须尽快召集必须把散乱的原湖北新军都收集起来,李想收集了一半,武昌城里还剩六七千人马可以召集。
当时夜幕刚刚落下,他们就在咨议局门口商议,卫兵点着火把照明,秋风不断的吹得火把冽冽做响。吴兆麟提议道:“只有开藩库,发饷银,才能马上召到旧部。”
他们还不知道,早在天亮之前,李想已经把藩库般光了,现在藩库里面可以跑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