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老汉一听,摇头道:督军,你确实是一个好官。修铁路修公路,办教育办实业什么的,但是,降低地租,毕竟是挖我们心头之肉啊,此种政策,还望督军酌情考虑一二。
杨兴双眼圆瞪,脸色顿失垮下来道:刘老汉,我已经考虑清楚了。这是一项国策,不可能动摇的。
你刚才说我们挖你们心头之肉,但是你们想想,佃农们、贫农们呢?
修公路,修铁路,要征他们劳役。
修水利,要征收他们劳役。
在这种情况下,若还是任由地主阶层征收如此高的地租,我想每个佃农就有权利起来造反,造你们地主的反,造我们政府之反。
看着杨兴生气的样子,刘基义连连劝阻道:老爹,我们刘家不是书香门第吗?与人为善,照顾乡民,不是我们刘家家训吗?你不是不知道周围乡亲们的生活,即使减息以后,日子还是过得紧巴巴的,难道要让乡亲们饿死你才甘心啊?
刘老汉一听,满脸委屈道:我也知道这些,但是,我还是有点心不甘,就是过去皇帝也不可能干涉土地租赁契约?杨兴虽然贵为四川督军,他凭什么干涉我与佃农的土地租赁契约?
杨兴内心大怒,身边的张澜拉住杨兴,看着刘老汉道:刘老汉,在欧美国家,对重要物资,政府都会实行指导价。在我们国内,土地就是最稀缺的资源,政府有权做出任何指导价。前年推行的土地改革,是经过省咨议局批准实施的,全省所有乡民,都必须无条件落实。
刘基义一听,哭丧着脸道:老爹,刚才张先生不是说土地改革是经过咨议局批准的吗?咨议局批准后,就是法律,你怎么反对法律呢?
刘老汉摇摇头道:什么法律,就是抢劫,明火执仗抢劫。
听到这里,杨兴已经忍不住了,不顾刘基义跪地苦苦哀求,当即转身离去。
回到工地上,杨兴还是恨意难平,对身边的警察厅长程鹏口述道:鉴于推行新政的难处,拟在成都、重庆、贵阳、昆明四地成立新政劝进会,对各地阻扰新政的乡绅,全部请到新政劝进会接受为期3个月新政学习,直到考核合格为止。学习老师,由各地农会会长担任,学习期间,学员需负责往来车旅费,每周需交纳3个大洋的学习费用。
张澜大惊道:征东,这个刘老汉大概有六十多岁了,难道你想将他关在监狱里面吗?
杨兴笑道:非也,表方先生。毕竟他们只是思想上成旧,但是毕竟没有犯罪,所以他们将学习当着度假也可以,即使在学习期间,由仆人照看也可以,但是有一点非常明确,那就是要想走出新政劝进会,必须经过考核合格。
张澜摇摇头道:征东,不是你这种搞法。这样搞的话,这些人可能勾结在一起,为害更大啊。
杨兴一沉思,良久笑道:那好,在各个地区成立这样一个新政劝进会吧,参加人员当然就各县农会会长圈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