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孙绍松开了孙秀英,一甩前襟,大赤赤的坐在陆逊对面,笑道:“姊夫好大的家规啊,难道抗儿在幼稚园最得先生夸奖,跟他一比,我家那几个简直是野猴子。”
陆逊面不改色,整理了一下衣服,恭恭敬敬的拜了一拜:“吴大将军外臣逊,拜见越王殿下。”
孙绍一愣,脸上的笑容便有些僵。已经走到后壁的孙秀英听了,也无声的叹了一口气,站了片刻,又悄悄的走了。
孙绍看着伏在地上的陆逊,沉默了片刻,重新露出笑容,嘎嘎一笑,也不叫陆逊起来,抬手招呼道:“敬风,进来吧,先去把咖啡煮上,你阿叔还得跪一会儿呢,他规矩多。”
陆凯捧着一套煮咖啡的器具进了进来,看着跪在地上的陆逊,拜又不是,不拜又不是,最后只好捧着器具躬了躬身,也不吭声,自己走到一旁,生起火,煮上咖啡。孙绍也不吭声,看着陆凯忙活,好象忘了陆逊还跪在一旁似的,直到陆凯将香气喷鼻的咖啡煮好,他先取过一杯,然后才示意一头是汗的陆凯给陆逊端一杯去。
陆凯无声的苦笑了一声,用洁白的豫章瓷盘托着一杯咖啡走到陆逊面前,跪倒在地,轻声道:“阿叔,大王赐你咖啡呢。”
陆逊已经跪得两腿发麻,腰杆都酸了,两手禁不住的发颤,却不肯苟且,还是一板一眼的谢了一声:“谢大王恩赐。”然后才直起身,接过咖啡,只是手有些拿捏不住,险些泼在身上,亏得陆凯及时扶住了。
孙绍有滋有味的品着咖啡,看着陆逊很文雅的小抿了一口,轻声笑道:“陆大将军,味道如何?”
“甚佳。”陆逊喝了一小口咖啡,原本有些发白的脸色顿时缓过神来,他吸了一口气,赞道:“一定是新到的上等货。”他在天竺作战的时候,因为要经常熬夜看文件,喝咖啡提神已经是必不可少的,这是他为数不多的改变习惯之一。
“这是罗马人送来的,是阿克苏姆(埃塞俄比亚古国)的野生咖啡,据说一年也产不了几磅。”孙绍放下杯子,坏笑道:“我知道你善品咖啡,所以特地送来与你共品。”
“多谢大王垂青。”陆逊还是不温不火,宠辱不惊。
“不用谢,反正只此一次。”孙绍笑着摆摆手:“数量有限,我只能请你尝尝味。”
陆逊眉头微微一皱,神情却有些惋惜,刚才一品之下,他已经感觉到了这种咖啡的独特之处,没想到却只能尝一次,与其如此,还不如尝不到呢。只是他养性功夫坚深,一念之下,顿时觉得自己犯了贪念,连忙在心里先反省了一次。
孙绍将他的神情看在眼里,只是淡笑,却不点破。他将薄杯轻轻的放在案上,沉默了片刻:“大将军可知道这些瓷杯从何而来,何人监制?”
陆逊摇摇头,他虽然不是第一次用这样精美的瓷杯,也知道这些瓷器是从吴国来,但是从吴国哪里来,他却不清楚,更不知道是什么人监制的,对他来说,是谁监制的与他何关。
“是子高监制的。”孙绍幽幽的叹了一声:“子高前日来信,说最后在制瓷方面又有心得,他正在准备写一本《豫章瓷艺》,详细的讲述瓷器的烧作技术,现在准备写三十卷,一年一卷,用三十年的时间写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