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义直还是很惭愧的说,自己学艺不精,本来只想切磋一下,没想到力道没控制好,居然刺伤了范钧。无咎这时候已经顾不上他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他焦急的转了两圈,恳切的对林义直说道:“既然贵国水师到了我金陈国,无论如何,我都应该去迎接一下崔将军,聊表地主之谊。还请贵使带路。”
林义直笑得肚子都有些抽筋,他也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这个范钧真是个蛮子,一激就上当了。扶南现在拿越国没办法,要撒气也只能散到金陈头上去,所以金陈王无咎慌了,他要迎接崔谦是假,看看崔谦能否挡得住扶南的攻击是真。
这个时候林义真还不知道范钧的真实身份,更不知道有五千扶南大军就在顿逊不远,要不然无咎也不会乱了方寸。否则的话,他一定会提前通知崔谦让将士们站得更威风一些。尽管如此,无咎看到雄赳赳气昂昂的五千水师的时候,还是暗自松了一口气。大家数量差不多,而越国水师从装备到精气神看起来都要胜一筹,眼前这位看起来阴狠的崔将军又是刚刚以少胜多击败扶南水师、生擒范金生的狠角色,来对付范钧应该问题不大。
被意外逼到绝路上的无咎没办法,只好委婉的表达了希望越国水师帮忙的愿望,崔谦很爽快的答应了,无咎这才急匆匆的赶回去给崔谦准备接风洗尘,劳军等相关事宜。
等无咎走了,崔谦冷笑一声:“子嘉,这个金陈王是个老滑头,他不是真心想归顺我越国,他是在借我们的力量和扶南讨价还价。你可要小心些,不要被他那张脸给骗了。”
林义直得意的一笑:“将军说得有理,可是事情到了这一步,又岂是他能掌握得住的?只要他答应我们登岸,以后这主动权还不是在将军的手中?”
崔谦呲牙一笑,点了点头,他也是这么想的。
“我担心的是扶南是不是派了大军过来,究竟有多少人,那个使者看起来有杀伐之气,可能是个领兵的将军,他们知道我们的实力,可是我们却不知道他们的实力,未战先失一着。”
崔谦眉头一颤,点点头道:“我知道了,我会立刻派出斥候去打探。你和金陈王商谈的时候,也不要答应得太爽快,他应该是知道扶南人的底细的。再说了,总不能我们打得死去活来,最后让他占了便宜。”
“那当然。”林义直笑着连连点头,一脸的与他飘逸潇洒形象不符的阴损:“要占便宜,也只能我们占便宜,什么时候轮到他们占便宜?依我之见,我们最多给他壮壮声色,真要开战,还得金陈国的人先上。金陈是扼守向东的咽喉要道,大王能否从容收服南方诸国,就要看能不能守住金陈,我们要对付的可不仅仅是眼前这些扶南兵。”
崔谦眼神一闪,欲言又止,过了片刻,他沉声道:“子嘉,你能要到金陈国的地图吗?越详细越好。如果可能的话,最好把金陈的兵力部署也摸清楚。”
林义直摸着鼻子,沉思片刻:“我尽力而为。”
“很好。”崔谦目光中露出欣赏之意:“大王没有看错你,你倒真是又会叫又会咬的。”
林义直的脸顿时垮了下来,这句话怎么听也不是一句夸人的话。
金陈王无咎跪在范钧的面前,痛哭流涕,一面检讨自己的大意,一面请求范钧留下保护金陈国,要不然的话,就凭他手里的这一千兵,根本挡不住越国水师,他们如果强行登岸,金陈国将不再是扶南所有。
范钧的脸色非常不好,他又不是傻子,当然听得出无咎话语中的威胁。无咎是在告诉他,一旦你离开金陈,那么金陈就有可能“被迫”投入越国,因为金陈只有一千兵,根本挡不住越国水师的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