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松听了,忍不住的笑了起来:“抢夺?太子,你这可就说错了,我越国可没有派一兵一卒去你吴国,吴国的百姓到我越国来,那是他们自愿的,是因为我越国的大王对百姓好,施行仁政,所以才近者悦,远者来,这是王道,不是霸道。太子熟经诗书,不会连这点都分不清吧?”
孙登缩回车厢里,嘿嘿一声冷笑:“倚仗着你们越国的财力,利用百姓想过好日子的简单愿望,吸引他们背井离乡,最后支撑不下去了,再抛弃他们,那叫什么仁政?说是霸道,那是对我吴国而言,对这些百姓,又岂是霸道可以概括,只怕要用诡道来形容了吧。”
“太子言重了。”孙权也不生气,他很从容的看着孙登:“你怎么知道我越国只是把他们骗来,不能保证他们的长久利益?”
“这还用问?”孙登嗤的一声冷笑:“你们那些手段骗骗那些愚笨的百姓还可以,还能骗过我吗?子乔兄,我多少也接触过一些政务,这么多百姓涌入越国,需要多少粮食,需要多少房屋,需要多少耕地,我大概还是能估计得出来的,你们越国虽然有钱,可是又能支持到几时?”
“你不是我越国,又怎么知道我越国支撑不了?”孙松收起了笑容,瞥了孙登一眼,沉默了片刻,这才非常自信的说道:“我越国君臣从来不是自不量力的人,只要我们去做,那就肯定有能力做好。太子如果不信,不妨拭目以待,又何必急着下结论?”
孙登歪歪嘴,一脸的怀疑:“子乔兄,我们虽然分属两国,可是吴越本是一家,你我更是同样流着烈王的血脉,你又何必大言欺我?你以为我只凭着道听途说的一些消息就敢来钱唐?”
“我知道胡综经常在钱唐出没,吴国的商人在钱唐的也不少,可是,我越国的事有那么容易了解吗?”孙松不客气的打断了孙登的话:“你难道比我还了解越国的情况?既然你说吴越是一家,还承认我们都是孙家的血脉,那我不妨提醒你一句。如果你是觉得我越国在诓骗百姓,那你就错了,错得很离谱,你不妨先去那些已经安置下来的百姓那里去看看,和你带来的这些智谋之士好好商量一下,也许就不会白来钱唐一趟。”
他最后语重心长的对孙登说:“子高,你觉得你比大兄高明吗?”
孙登哑口无言。
第四十四章 老虎要嫁人
在孙松说出这句话之前,孙登的心里确实有一种想和孙绍较量一下的欲望,他对孙绍一直是很崇拜的,但是当他发现他看中的周玉心里却只有孙绍的时候,他愤怒了,他要和孙绍一决高下,所以他明知这次出使钱唐的任务很艰巨,从孙绍嘴里讨回那些户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但是他还是来了。
随着孙绍出征辽东一年,再在孙权身边经办了一年的政务,年仅十五岁的孙登已经在不知不觉之间完成了一个男孩到男人的心理蜕变,他已经把自己放在了和孙绍平起平坐的角度来看问题,他要象一个斗士一样的保护自己的领地,他敏感而深沉,他的目光敏锐,对周围的人都充满了警惕,所以他很快就发现了孙鲁班的异样。孙鲁班虽然已经成了亲,但是在孙登面前,她还是那个带着几个小伙伴在吴王宫里嬉戏的顽童。
孙鲁班故作镇静的神情很快就被孙登识破了,然而,孙登却非常后悔,他希望自己没有看穿真相,那样的话他还能保持一些镇定,现在他仿佛一头被激怒的幼狮,再也无法保持镇静,哪怕是表面上的。
他朝思暮想的那个女人居然扮成一个侍女,就在他的身边不远处,而她的用意,却是逃离他,要赶到钱唐去,要去做他曾经很崇拜的那个大兄的女人。
孙登刚刚发现这个秘密的时候,几乎要拿刀砍人,可是这两年的历练没有白费功夫,他很快就把自己的怒火藏到了心灵的最深处,他抑制着自己的愤怒,不动声色的看着孙鲁班在自己面前故作从容,他用眼睛的余光看着周玉隐在远处,胆怯的注视他的一举一动。
这一切,他都要向孙绍讨回来,他要当着周玉的面击败孙绍,要让周玉知道,他虽然还没有成为吴王,可是他并不比越王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