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狐等人明知孙绍这是取质,可是也没有办法,现在他们被孙绍围在中间,想跑都跑不掉,还有什么讨价还价的地方?孙绍要取质,也只能由他去了,最重要的是孙绍能不能信守诺言,分给他们土地,让他们和白虎寨一样过上安居乐业的好日子。
孙绍很快满足了他们的愿望,他把头人们报上各自部落的人口进行汇总,然后按照族群大小分配土地,并依照白虎寨的方式赊欠给他们耕牛和农具,当然了,给他们的条件不能和给白虎寨的相比,但是也比头人们希望的要好得多。在满足了头人们的愿意之后,孙绍按部就班的从这些人中挑选了两千人,另组一军进行训练,在训练了半个月之后,由贺达带着他们中的一部分人出去征讨那些还心存侥幸的部落。一方面给他们立功的机会,让他们有归属感,另一方面也要他们斩杀那些不服的夷人,把他们逼上不归路,断了他们逃亡的念头。
经过几次战斗,夷人新军对贺达所部的战斗力心服口服,他们原本以为自己只是装备不如越王的军队,现在才发现,他们个人虽然勇武,但是要比整体战斗力,他们和越国的军队相差太远,就是给他们同样的武器,他们也不是越国军队的对手。
两个月后,三十几个大大小小的部落迁出山林,在金瓜山附近定居下来,十几个砖窑忙得热火朝天,一排排房屋建了起来,夷人们在孙绍派出的人员指导下,开始对分到的土地进行垦荒,准备下一季的播种,与此同时,为了解决口粮问题,孙绍派出大批的商船来往于朱崖、南海、越郡和夷洲之间,运来了一船船的粮食和种子。家里有粮,心里不慌,看到粮食源源不断的运来,夷人们疑惧不安的心慢慢的稳定下来,他们开始出自本心的听从孙绍的安排,有的去垦荒,有的去金瓜山淘金,孙绍开出了合理的工钱,夷人们干劲很高,每天忙得不亦乐乎,与此同时,金瓜山附近的集市也渐渐成型。随着第一批两千人的夷军训练完成,孙绍命令贺达、崔谦带着一千夷军沿着西岸向南征讨,查找适合建城的土地,向夷人们传达越王的旨意。在抚剿并用的手段下,越来越多的夷人随着商船赶到金瓜山觐见越王孙绍。
……
天子刘协和皇后曹节相对而坐,摆在案上的是刚刚送到的越王征服夷洲报功表和一套崭新的《新山海经》第二卷。两岁不到的皇子刘兴不断的从乳母的怀中伸出手来去抓案上的书,刘协好奇的笑道:“怎么,兴儿喜欢看书?”
曹节笑了笑:“他可不是喜欢看书,他是喜欢这上面的画儿。”她一边说,一边从书函里抽出一册,翻到一页有图的摊在刘兴面前,刘兴一看,顿时乐得手舞足蹈,咿咿呀呀的笑着,指着书上的小人儿给皇后看。曹节含着温和的笑容,连连点头。
刘协看着这副天伦之乐的样子,不由自主的想起了伏寿。伏寿陪着他度过了那几个最艰苦的时光,给他生了两个儿子,可是后来都死在了曹操的手里,要不是孙绍和关羽攻克许县,后来又提出弭兵大会的建议,现在的天子应该也是曹家的了吧?
弭兵大会成功了,天下多了三个王,魏王、蜀王和吴王一直没什么动静,可是这个越王却很能折腾,去年和曹彰配合平定了辽东,今年更是独自出手,以几个月的时间平定了夷洲,也不知道他使了什么手段,那些冥顽不灵的夷人居然被他整得服服帖帖。虽然孙绍的奏表中说,这是大汉的德化,是天子的英明所致,可是刘协今年已经四十多岁了,他根本不相信这些浮而不实的话,他很好奇孙绍是怎么做到的。
但是他现在更好奇的是,孙绍写的《新山海经》居然连不识字的小孩子都喜欢看,这可有点奇了。市面上有《新山海经》的第一卷,刘协也看过,不过他只是当消遣的,虽然现在属他直管的不过是三河地区,可是每天要看的奏章还是不少,刘协经常感到疲惫不堪,他就搞不明白,孙绍是怎么能在繁忙的政务之中抽出时间来写这《新山海经》的,这书虽然并不太厚,可是涉及的各种稀奇古怪的物产还真是多,上面不仅有文字解说,还要配上图,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总之一句话,刘协现在对孙绍充满了好奇。
“陛下,丞相大人到了。”散骑常侍卢毓在殿门口轻声说道。
刘协起身摸了一下刘兴的脑袋,刘兴的身体非常好,柔软光滑的头发象绸缎一样,让人心情舒畅。刘协步履轻快的出了大殿,丞相杨彪正拱着手站在殿门口,一看到刘协,这才脱了鞋,小步急趋到刘协面前,恭声道:“丞相臣彪拜见陛下。”
“丞相,我不是赐你赞拜不名了吗?”刘协温和的责备道。
“臣岂敢。”杨彪按照规矩行了礼,这才坐好,严肃的说道:“越王废乱礼制,不足取法,陛下不可信从,当下诏切责。这事虽然只是越国的事,但越国不还是我大汉的属国吗?”
赞拜不名指的就是臣子拜见天子时,可以不称名,比如说一般情况下杨彪在报出官职后,要加“臣彪”这两个字,天子赏他赞拜不名之后,他就只需要说“臣”就可以,而不需要报名,在汉代,名是贱称,所以当面称对方的名字,除了位尊者和长辈,一般都是不允许的,哪怕是称对方长辈的名也不行。天子当然可以称臣下的名字,但是如果为了表示尊敬,他也可以不称其名,而称其官职,或者是用别的尊称。对于臣子来说,这就是莫大的荣誉了。天子为了表彰杨彪的功劳,赐他赞拜不名,可是杨彪却不肯接受这样的殊荣,一直还是报名。
“呵呵……”刘协笑了,心道这越国虽然是大汉的属国,可是我真能管他吗?别说他离我那么远,你看离我比较近的几个王哪个把我的诏书当回事的?也就这个不懂规矩的越王了,偶尔的还能给我进点贡物,上个表章。“丞相,越王平定夷洲了,这是刚刚收到的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