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回去休息一会儿吧。”木老爹的女儿木知秋走过来,扶着严飞燕下了寨墙。
雷子坐在墙角里,鲜血斑斑的战刀扔在身边,他的脸色很难看,眼皮不由自主的耷拉着,仿佛随时都能睡过去。木老爹撑着拐杖走过来,抬手甩了雷子一个耳光,喝道:“雷子,不能睡!”
“叔,我没事。”雷子勉强咧了咧嘴,极力想把眼睛睁得大一点,可是却怎么也睁不开,眼皮象是磨盘一般的重,重得连他整个人都要往下倒。
“撑住,你失血太多,一睡着可能就再也醒不过来了。”木老爹艰难的蹲下身子,查看了一下雷子的伤口,咂了咂嘴:“这刀伤得很深,丫头,快点帮他清理一下,然后给他包扎起来。”
木知秋应了一声,飞快的跑到屋里,拿出一些干净的布,为难的看着木老爹:“阿爸,没酒了。”
木老爹愣了一下,脸色变得很难看:“谁用了?”
“叔,早就没了。”雷子有力无力的强笑了一声:“你想想,我们有几个月没去东冶了?天天打仗,那些酒早用完了。你就别讲究了,用点盐水吧,我还撑得住。”
木老爹无可奈何的点点头。他们原本就是用盐水消毒的,只是现在已经习惯了用东冶买来的烈酒,一时没有烈酒,倒有些不适应了。
“雷子,忍着点,拿出点我们吴越男人的气概来。”
“叔,你动手吧,不用激我。”雷子无声的咧了咧嘴:“激一激,说不定还能精神点。”
木老爹点点头,让人化好了盐水,看着木知秋给雷子清洗伤口,然后又用布包扎好。雷子虽然疼得眉头直抽,冷汗直冒,但是从头至尾一声没吭,最后又喝了一碗稀粥,这才沉沉睡去。
“老爹。”严飞燕靠在木老爹的肩膀上,声音低得角蚊子叫:“我想回去,我想回富春去。”
“回去?”木老爹转过头看了看严飞燕,被她脸上的疲惫刺得心疼。“燕燕,就算要回去,也得能走到海边,才能上船啊。你看我们寨里老的老,小的小,受伤的占了一大半,还能走到海边吗?恐怕一出寨,就得被那些夷人砍了头去啊。”
“那……我们难道就在这儿等死吗?”
“不知道,老爹也不知道。”木老爹仰起头,看着阴沉沉的天空,老泪纵横。他在疆场厮杀了一辈子,知道眼前这一关是无论如何也过不去了,死亡只是迟早的事情,也许,严飞燕说离开白虎寨,回富春去倒是个唯一的办法,无论如何,拼着一寨人的性命,也要把小姐送走。
“燕燕,你准备一下,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