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干什么?”小桥喝住了他,周胤不服气的站在门口,扭头看着周玉,眼中满是怜惜:“我不能让妹子就这样嫁给孙登那个毛孩子,她根本不喜欢他。”
“你住嘴!”一直紧咬着嘴唇不说话的周玉忽然暴怒起来,有些苍白的脸憋得通红:“我周家的男子也好,女子也好,什么时候婚姻把感情放在第一步了?权利!权利你懂不懂?孙登已经是太子了,孙鲁班是公主,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你以为都象你,整天就知道胡闹,也不知道为家里考虑考虑。”
周胤愣住了,他被周玉这一通责备搞得一头雾水,难道妹妹真是为了权和利才斩断了和孙绍的情丝?他撇了撇嘴,有些不屑,当初孙绍被封为越王,她和母亲都以为孙绍这次死定了,谁曾想孙绍不仅冲破了重围,而且风生水起,一年之内攻破辽东,并且又从孙权这儿讹走了整个会稽和南海。孙权被孙绍搞得灰头土脸的也就罢了,连周循也被牵连了,孙权虽然没撤他的职,却让他在家思过,等于是把周家的所有权利都剥夺了。为了权利,如果他们不答应这门婚事,就只有出逃一条路,然而他们能逃到哪里去?他们在孙绍最需要人帮忙的时候抛弃了孙绍,孙绍还会再帮他们吗?
“哼,你们的事我不管了。”周胤手一甩,大步出了门:“你们的权利我不要,我走了。”
“竖子,你去哪儿?”小桥气得直发抖,冲出门来大声斥责道。
“我凭本事去挣我的功名富贵。”周胤大声说道:“父亲当年怎么做的,我就怎么做。”
小桥还待去追,周玉出来拉住了她:“让兄长去吧,多一条路,总是多一份保障。”说着,她的泪水忍不住落了下来,“我们已经选错了,不能再让他选错。”
“那怎么行。”小桥着急道:“他如果去了钱唐,你们怎么办?”
周玉强笑了一声,用手帕抹去眼泪,抽抽噎噎的说道:“没关系的。顾裕、顾谭在钱唐为官,顾家不还是一样安稳?陆绩在越国做御史大夫,陆家也没事。孙登要想稳住阵脚,也需要他的帮忙,有兄长在钱唐,我们也许更好过一些。”
“只是……”小桥后悔莫迭,早知道孙绍有这样神鬼莫测的手段,当初何至于做出那个选择呢。她揽着周玉的肩膀,沉默半晌:“阿母误了你。”
周玉再也忍不住了,伏在小桥的肩上,放声大哭。
当天,周胤简单的收拾了行装,带着几个家丁,星夜赶往钱唐。
钱唐变了模样,城池倒还好,只是经过简单的修整而已,但是人口却增长了许多,达官贵人的到来,让原本人口并不算很多的钱唐城变得稠密起来。城门口来来往往的人群中,不乏科头跣足的山越人,他们挑着挑子或箩筐,匆匆的在城门口进出。原本只有一个门洞的城门现在变成了三个门洞,中间一个紧闭着,左边的门洞出城,右边的门洞进城,井井有条。负责检查的士卒也只是稍微检查一下就放行了,态度也非常好,打骂之类司空见惯的事情在这里几乎看不到影子。
周循风尘仆仆的样子引起了城门司马的注意。
“外地来的?”城门司马按着刀站在周循的马前,十几个士卒将周循等人围住,城头的强弩也调整了方向,不动声色的对准了周循,但是旁边进出城门的人却没有什么诧异的,他们只是投来一个好奇的眼神,然后继续赶他们的路。
“你凭什么说我是外地的?”周循示意手下不要动,伏在马背上,咧嘴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