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页

公孙渊笑眯眯的看着周鲂出了门,这才不屑一顾的笑道:“我能有什么危险,这竖子也太危言耸听了吧?”

“我也觉得将军有危险。”公孙渊的亲信校尉杨祚忽然说道。

“哦?”公孙渊沉下脸,不快的看着杨祚:“你倒说说,我有什么危险。”

“将军,你既然不想和越王有来往,就不应该让这个人进府,既然让他进了府,又没谈拢,就不能让他这样出府,这就是危险。”

公孙渊一愣,顿时吃了一惊,他明白了杨祚的意思。公孙恭如果知道周鲂到他的府中来过,肯定会盘问他,他会相信他和周鲂之间没有什么协议吗?他腾的站了起来,急赤白脸的说道:“立刻把那人抓起来。”

“抓不住他的。”杨祚遗憾的摇了摇头:“将军知道他是从哪儿来的吗?襄平城已经封闭近半个月了,他依然出入自如,将军已经让他出了门,又怎么可能还抓得住他?以臣看,将军还是想办法应付牧府的质询吧。”

公孙渊愕然,他这时候才想通为什么一句话谈不拢,周鲂连讨价还价都没兴趣,起身就走。他根本不是来和他讨价还价的,他根本就是来栽赃的,想来用不了多久,公孙恭就会得到消息。

静若处子,动若脱兔,这个越国的使者便当得这样的评语,他在他做出正确的反应之前就及时消失了。

公孙渊很郁闷,他不甘心的让人追了出去,果然正如杨祚如料,根本找不到周鲂的影子,他似乎从来就没有在襄平城里出现过似的,公孙渊正考虑是不是要请领搜查襄平市的时候,公孙恭派人召他进府议事。

公孙渊无可奈何,硬着头皮去见公孙恭,不出所料,任凭他怎么解释,表忠心,公孙恭和柳毅等人的眼神里总是抹不掉怀疑的神色。公孙恭随即调整了城东的防务,将原本负责南门的柳毅的儿子柳相也调到了东门,说是协助公孙渊,实际上是监视公孙渊,意思很明白,如果孙绍攻破了东门,你就死定了。

公孙渊不敢有任何异议,他知道这是公孙恭借机想除掉他,正如那个越国使者所说,他是坐在积薪之上玩火而不自知,但让他气愤的是,这火可是越国使者塞到他手里的。攻城为下,攻心为上,攻的是他和公孙恭的心,一个小小的举动,就把他推进了危险的处境。

公孙渊开始怀疑自己的决定是不是有些草率了,虽然看起来整个战局并没有发生什么大的改变,但是越王出人意料的举动,却让他的信念产生了动摇,举手投足之间就能点中对方的弱点,这样的对手是很难防备的,同样的实力在他的手中可以发挥出惊人的效果。

公孙渊小心提防着,他不仅要避免引起柳相的怀疑,还要做好孙绍强攻的准备,不敢有任何怠慢。孙绍在成功的挑起了他们叔侄的互相猜忌之后,肯定会抓住机会猛攻东门。

不出公孙渊所料,在准备了两天之后,孙绍将战船开到了襄平城前的护城河里,上百架强弩和霹雳车对东门展开了猛攻。强弩和霹雳车的射程都在百步以上,可以从护城河里直接攻击城墙,而战船上树起了木墙,城墙上的弓弩根本伤害不到躲在木墙后面的越国水师。

孙绍的攻势从一开始就给了公孙渊以强大的压力,但这些还是次要的,他使出了更阴险的招数。柳相很快就发现,当公孙渊的战旗出现在城墙上时,越国水师的战鼓虽然敲得震天响,但是攻势却是雷声大,雨点小,而他的战旗出现在城墙上时,越国水师的攻击效果就明显大得多,弩箭和砲石象是雨点一般的砸过来。

柳相气急败坏,他立即把这个异常情况报告给了父亲柳毅,柳毅自然立刻转告给了公孙恭,并且习惯性的添油加醋,在他的嘴里,公孙渊已经是准通敌犯了。不管公孙渊怎么赌咒发誓,公孙恭还是将他调离了东门,由他去负责南门。南门没有敌人,你在那边安生呆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