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绍一无所知,他虽然对周玉有些过份的心气有些不快,但是他听了周胤的话以后,多少对周玉感到有些歉疚,何况周玉在别人眼里是个要出嫁的女子,在他的眼里却还只是个理当被人宠爱的小女生,前世象她这样年纪的女生可比她难缠多了,他早已经司空见惯,所以一看到周玉,他还是很自然而又热情的请她入座。
周玉迟疑了一下,坐在孙绍对面,细心的把衣摆整理好。夏天本来就穿得少,衣衫单薄,如果不小心一点,保不准哪儿就露出来的。她坐了一会,觉得干坐着也不是个事,只得说道:“兄长他们在摧锋营还好吗?”
“你是说伯英还是仲英?”
“他们两个。”
“伯英你也看到了。”孙绍赞赏的笑了一声:“我本来以为他吃不下这个苦头,没想到他真的熬下来了。你是不知道,最开始的半个月,他每天上午训练完之后都几乎要倒地不起,好在他的学问底子厚,不用参加下午的学习,能多出半天的时间休息。至于仲英,他比伯英的底子要好多了,和摧锋营的将士也熟,倒没有吃什么苦头,只是晒得比伯英还黑,所以这次没敢跟着回来。”
“哦。”周玉应了一声,看了一眼谈笑风生的孙绍,犹豫了片刻,又问道:“你会带他们上战场吗?”
“难说。”孙绍摇摇头:“至少目前看来,我不会让他们离开我的身边到前线去厮杀,战场凶险,万一有什么损失,我可没法向小姨交待。以后嘛,再说了。”
周玉点了点头,咬着嘴唇想了半天,这才鼓足勇气说道:“我听阿胤说,孙鲁班到摧锋营去过?”
“那个丫头啊。”一提到孙鲁班,孙绍笑了,“她是个惹祸精,唯恐怕天下不乱的,哪儿热闹就到哪儿去。上次带她去了一趟,她上瘾了,我听说她后来又吵着要去,可是至尊和步夫人不让她去,又哭又闹的搞得不清,被关在后院里读书呢。我都不敢去看她,生怕她又求我带她去。”
“她要读书了?”
“还不是步夫人逼的。”孙绍的嘴角挑起一抹笑意,瞟了一眼周玉:“她可不象阿玉你,天生的四德不亏,她是个不安生的主,我估计以后就是第二个姑姑,让她舞刀弄剑的还行,要想她坐下来读书,那可真不是件容易的事。唉,伯英苦啊。”
“世家子弟,都是如此的。”周玉也叹了一声:“何尝是他苦,我也不是如此吗?大兄何以只怜惜兄长,却想不起来妹妹我。”
孙绍张了张嘴,一句话也没说。周玉提起孙鲁班,他就知道他想说什么。可是说实在的,他也没办法,这两门亲事说起来和感情没什么关系,不仅和周循、周玉无关,而且和孙登、孙鲁班关系也不大,孙权考虑得更多的可能还是周瑜留下的人脉。周瑜在世的时候,就有人说孙权压制他,赤壁之战那样的危局,他还要派程普牵制周瑜,以防周瑜独大,后来周瑜死了,为江东孙家的基业一直奋斗到最后一刻,孙权如果不好好的对待周家的话,那他的良心上过不去,也无法向其他人交待。让孙登娶周玉,让孙鲁班嫁给周循,对孙权来说,或者对这个时代来说,就是他能给的最好的报答。
至于当事人的感情,其实并不是重点。
“阿玉,这件事……牵扯的事情太多,你知道的,我也有心无力。”
“你有心吗?”周玉应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