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窗被暖风哄出一层水雾,将车内车外隔绝成两个世界,从车窗看出去明明什么都看不见,但丛暮一路上维持着这个怪异的姿势一动未动。细看能发现他的身子在哆嗦,指尖紧紧攥在手心里,他也感觉不到疼似的,简直像一座沉默的雕塑。
刚刚景云臻在众人面前阴着脸狠狠骂了两句,他压着丛暮的脖子让他跟贾总道歉,说我这个弟弟毛手毛脚惯了,我先带回家管教管教,说完也不再看桌上众人脸色,拿了大衣捏着丛暮的脖子走人。
两人在车上一句话没说,到家以后景云臻往沙发上一坐,丛暮还站在玄关,他想去洗个澡,因为那个男人的手让他觉得脏。可是他又觉得痛苦而疲惫,仿佛每走一步都像是走在崩塌的沙丘里,无尽的黄沙要将他没顶淹没。
他试着迈步走了一步,景云臻在沙发上沉声问:“你去哪里?”
丛暮不说话,他没有什么话要回答他这个一直在冷眼旁观的爱人,他的爱人。
“说话!”景云臻说。
“你就是跟这种人谈生意?”丛暮问。
“这种人?我不管他是什么人,能给我投资就行。”
“能投钱让你把我卖掉也行?”
景云臻说:“是你非要跟着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