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缕伶不愿意去想,也不敢去想。她现在终于明白,那义无反顾的后面掩藏着多深的痛苦。她甚至有些后悔,为什么自己这次要来大宋?

她努力想把自己的心思全部隐藏起来,可是那心情却始终无法平静,现在这种情况真的很好,一家能在一起。这种普通人家的幸福对于耶律缕伶来说是那样的奢侈,这短暂的温馨还能维持到什么时候?

看着陈元带着笑容抱着孩子走过来,耶律缕伶的脸上挤出一丝笑意:“今天准备带孩子去哪里?”

陈元看看她:“你说呢?有没有你想去的地方。”

每一次都是这样,陈元先是问她,然后再问孩子,她们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耶律缕伶说道:“听说汴京有一条街道上面都是做一些吃的地方,哪里的口味都有,我想去尝尝。”

耶律念陈听到忙的拍起小手:“我也要去,我也要去!”

陈元在他屁股上打了一巴掌:“废话,什么时候把你丢下过?”

汴京的小吃可以说是汇集了大宋和那些藩属国所有的口味,前一段时间那些逃难而来的流民之中也有不少人在这里摆起了摊子,卖自己家乡的一些风味。

孩子的嘴很馋,见什么就要吃什么,他是不看味道的,只要那样东西外观非常合意,他就要买来尝尝。好吃的就吃,不好吃的就给陈元,或者给耶律缕伶。陈元和耶律缕伶并肩走在孩子的后面,两个人好像没有什么话可以说,所有的话题都围绕着耶律念陈。

转了一个时辰之后,孩子的肚子是再也吃不下去任何东西了,那肚皮撑的圆圆的,趴在陈元的怀里一动不动,小眼目光出现了些许的呆滞,眼皮很困难的支撑着,显然是想睡觉,却舍不得眼前这番热闹。

耶律缕伶说道:“孩子给我,今天他是玩累了。”

陈元也感觉到自己的双臂有些发酸,却没有把孩子给她:“没关系,我抱着睡就是了。”

一个男人怀抱幼子的时候,都是很温柔的。陈元一只手托着耶律念陈的屁股,另一只手轻轻的拍打着他的后背,不过几下,耶律念陈的眼睛就闭上了,头枕在陈元的肩膀上,从那口鼻中发出匀称的鼾声。

直到上了马车之后,陈元才把孩子交给耶律缕伶:“你先带孩子回去,等明天下午我再来接他。”

明天下午?明天下午孩子就已经走了,不过现在不能和陈元说。耶律缕伶知道陈元的脑袋有多聪明,要是让觉察到什么的话,自己的计划肯定不能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