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在辽国的时候,他只是把耶律缕伶当做自己生命中一次艳遇,或者说是自己去辽国一趟的一番成就。他以为自己离开以后这个辽国皇帝的女儿会马上找一个男人嫁了,然后和自己之间再没有任何的瓜葛,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都会成为对方生命中一段插曲,即便曾经轰轰烈烈,即便曾经刻骨铭心,但是一切都过去了。

可是后来,当他知道耶律缕伶没有嫁人,还为他生下一个孩子的时候,陈元的心情无法形容,一个不经意的游戏,让他背负一生的债,无法偿还。

他想过给耶律缕伶一个交代,想过处理他们之间这段感情所有方式,甚至想过,如果自己站在她面前的时候被她一剑刺破胸膛也绝不会有半句怨言。

现在她来的如此突然,让陈元有一些措手不及。

陈元恍恍惚惚的上了马车,韩琪看着他的脸色,有些惊讶:“掌柜的,您这是怎么了?”

陈元用手敲了一下车门:“去驿站。”

大宋对于那些从藩属国或者其他国家来的贵宾,一般都安排在汴京的驿站里面,这里的条件非常不错,可以和汴京的一些大的客栈相比,当然,比之新月山庄,他还差了几个档次。

陈元走进驿站的时候那驿站的官员远远的迎了上来:“哎呦,驸马爷您来了?您这是要见那个使臣?下官给你传唤。”

这个官员陈元见过,还是两年前,他带着耶律涅咕噜来到自己客栈的时候,自己还要喊他大人。两年的时间不见,他的官职好像又高了一些,不过现在他要喊自己大人了。

陈元从马车上下来:“不必了,辽国的客人住在哪里?你告诉我,我自己过去就是。”

那官员一指东边那两层木楼:“就住在那里了,下官陪您去吧?”

陈元轻轻摇头:“不用了,你忙的你的,我自己就可以。”

脚步慢慢的接近,心底却发的沉重了起来,四周好像忽然间都静了下来,他的脑海中又回忆起来当初的点点滴滴。

当他和耶律涅咕噜以为是敌人追杀过来准备殊死一搏的时候,耶律缕伶骑着那大马,手里提着长枪就这样出现在他的视线里面。

他还的记得第一次在辽国那“第一家”,因为和张元吴昊打架被耶律缕伶把手下的伙计全部抓去了大牢,当时耶律缕伶那得意的摸样,那副“摆明了玩你”的小女儿姿态依然历历在目。

还有自己离开辽国的时候,她狠狠的抽打自己的那一鞭子,和她眼角滑落的泪痕,陈元始终没有忘记。

他的脚步越来越慢,好像是那条平坦的道路是那般的难走一样,每一脚的迈出都需要他鼓足了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