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宗见庞吉拼命的磕头,脑袋上已经起了一个大包,再看看那一头苍白的头发,看看身后庞贵妃焦急的眼神,他的心软了,挥手说道:“别磕头了!你自己说说吧,让朕怎么处置你。”

庞吉哭着讲道:“皇上怎么处置为臣,为臣都没有怨言。”

这话等于没说,仁宗现在就是不知道该如何处置他,才让他自己说的。不过这个话,仁宗不知道怎么说,庞吉却不想说。

一边的吕夷简这时候轻轻咳嗽一声,两个人来的路上就商量好了措辞,吕夷简说道:“皇上,为臣以为,太师之罪虽然当杀,但是太师多年来为皇上分忧,若是因为一匹玉马就杀了太师,这恐怕对皇上的名声也不好。就算在民间,也没有哪个父母因为孩子偶尔偷了点东西,就把孩子打死的。”

这句话算是说道皇上心坎上去了,在从不缺少宝物的仁宗看来,一对玉马真的算不了什么,只是这皇家的尊严,该如何维护?

吕夷简看看皇上脸色,继续说道:“臣以为,当革去太师枢密使一职,取消太师参知政事的资格。”

仁宗听吕夷简说后,反而犹豫了起来。一旦取消参知政事的资格,就意味着庞太师以后都不能上朝了,庞太师手中的权利就都没有了,是不是太狠了一点?

吕夷简还没有说完:“当然,在刑罚上,太师也脱不得干系,只有这样,才能平息群臣愤怒。”

一听到还有刑罚,仁宗还没说话,身后的庞娘娘居然哭出声来:“皇上!吕夷简简直是想置我父亲于死地啊!我父年迈,哪里能经受那牢狱之苦?”

吕夷简继续说道:“娘娘且莫动气,听臣慢慢说来,太师身为皇亲,若是明日当殿认罪,就不用经过那交给大理寺审讯了,娘娘说的对,太师年迈,皇上可以让太师居住在太师府,每日必须来皇宫给皇上请安,听皇上训示,代替刑罚。”

仁宗的嘴巴动了两下:“这,是不是太狠了点?”

吕夷简轻声说了一句:“若非如此,恐朝堂之上范大人不肯罢休。”

仁宗一想也是,那帮正义之士一副不把太师搞死誓不罢休的姿态,若只是轻罚,当真难以作罢。

庞吉跪在地上说道:“皇上,老臣知道自己错了,甘愿受罚!”

仁宗见庞吉自己都愿意接受了,想想说道:“那好吧,这事情就这样了解了。至于你的官职,现在先不要惦记着,以后安分一些,少给我惹麻烦,我会考虑的。”

庞吉和吕夷简心中暗自欢喜。他们都知道,自己的权利来自哪里?不是来自那一个个顶在头上的头衔,而是来自仁宗的手里。只要天天能见到仁宗,那些头衔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