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王爷!”
李贞想得太过入神,以致于不曾注意到裴守德的到来,直到裴守德低低地连唤了两声,这才大梦方醒般地抬起了头来。
“哦,是守德啊,怎么,有消息了?”
这一见来的是裴守德,李贞的精神立马便是一振,翻身坐直了起来,满脸期盼之色地问了一句道。
“回王爷的话,宫里今日有动静了,据内线传来消息,陛下午间曾转醒过,娘娘闻讯赶至丽水轩后,至今尚未见出来,倒是曾将羽林军大将军程务挺召了进去,也不知在谈些甚子,另,小婿安排在长安、蓝田一带的暗桩尽皆失去联络,这都已过了三日一报的时间了,却并无相关消息传回,看情形,怕是别有蹊跷,王爷不得不防啊!”
裴守德本就是来报信的,这一见李贞发急,自不敢怠慢了去,忙一躬身,将所得之消息一一禀报了出来。
“嗯?这……”
李贞欲图谋大事,要防的不只是武后,同样也不敢轻忽了李显的军事力量,为此,李贞可是暗中做了不少的部署,从陇关直到崤山关皆安排了不少的人手,约定每三日以信鸽汇报一次,担心的便是李显调河西大军入关,前些时日一切都正常得很,李贞还自得能抢在河西军抵达前,将相州大军调到洛阳,可眼下的情形一出,李贞立马就自得不起来了,只是一时间尚难断定是李显那头出的手,然则心头的疑虑却已是大起了。
“王爷,小婿以为宫中或将有剧变,朝局必乱,洛阳已是危城,王爷万不可久留,须得早走为妥。”
这一见李贞脸色不对,裴守德忙从旁劝说了一句道。
“嗯,守德,尔即刻给冲儿发去急信,令其率军全速赶来洛阳,不得延误!另,加紧与崤山关一带之人手联络,看是否有异常之事,去罢。”
李贞虽有些胆略,却也不是甚视死如归之辈,之所以留在洛阳没走,本意只是想以自身为饵,迷惑武后与太子两方,以掩护李冲等人的调军行动,如今消息虽尚未彻底明朗,可李贞却预感到自己的迷惑行动已是破了产,自是不想再呆在洛阳城中,就算裴守德不说,他也打算赶紧走人了事,左右他的相州大军已在半道上,早去汇合了诸军,却也是好事一件,自不会拒绝裴守德的提议,只是在临走前,却还须得将事情安排停当方可。
“王爷放心,小婿这就去办,还请王爷莫要耽搁,以免事情有变。”
一听李贞如此说法,裴守德自是安心了不少,紧赶着应了诺。
“无妨,那两头如今未见得能顾得到本王,尔且去忙罢,孤自有主张。”
李贞去意虽已决,但并不打算跟裴守德细说,这便含糊地敷衍了一句道。
“诺,小婿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