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后面无表情地虚抬了下手,一派随意状地问了一句道。
“回娘娘的话,末将先前正在现场,事情紧急,末将不得不下令封锁消息,擅专之处还请娘娘见谅则个。”
尽管武后的言语平淡,神情也很是淡然,可噶尔·引弓却是敏锐地捕捉到了武后眼神里飞快闪过的一丝厉芒,心中自不免为之一沉,不为别的,只因设伏丽水宫正是他噶尔·引弓的主张,而今事情出了纰漏,该问责的无疑正是他本人,一想到武后的狠辣与无情,纵使噶尔·引弓神经坚韧,也不禁微有些心悸之感,只不过噶尔·引弓却也不是太害怕,毕竟到了如今这般田地,武后所能依靠的人已是不多,噶尔·引弓自信自个儿乃是个中之楚翘,纵使有所责罚,也断然重不到哪去,回答起武后的问话来,自也就一如惯常般的沉稳与自信。
“尔可知晓个中意味么,嗯?”
武后并未理会噶尔·引弓的请罪,而是眼神一凛,语调阴森地追问道。
“末将知晓。”
一听武后这话里很明显地带着问责之意,噶尔·引弓心神不免又是一紧,只是很快便又平静了下来,不动声色地应答道。
“说!”
武后的心情其实并不如表面上那般平静,恰恰相反,此际早已是波澜万丈了的,之所以强撑着不表露出来,那完全靠的是养气功夫,真要是放开了说,那绝对会将噶尔·引弓臭骂个狗血淋头的,正因为此,武后的话自也就格外的简短,仅仅就只有一个字,可内心里的不满之意却已是明白无误地表露了出来。
“回娘娘的话,末将以为设伏之事必是已败露无疑,陛下之病情恐已泄露,事已至危机时刻,若是末将料得不差的话,河西大军必已过了黄河,目下或许离东都已近了!”
噶尔·引弓从来都不是坐以待毙之辈,自是不想被武后狠狠地发作上一场,这一见武后已到了爆发的边缘,立马抛出了番惊人之语,以引开武后的怒火。
“什么?这如何可能!”
果然不出噶尔·引弓所料,他这一番话一出,武后顿时大惊失色,哪还顾得上指责噶尔·引弓的办事不利,霍然而起,面色狂变地惊呼了一声。
“末将不敢妄言。”
尽管没有证据,可噶尔·引弓却是分外地相信自己的直觉,在一发现那道士与宫女尸体之际,他便已着手考虑全局,推断出来的结果便是如此,哪怕武后再如何惊疑,他也不会因之而改口。
“哼,危言耸听,何至于此,莫非河西至此之官府皆是聋子么?如此大事,安敢不奏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