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人等尽管都很想知道陈无霜这么个骇人听闻的判断从何而来,然则李贞既已下了令,众人却也不敢迁延着不走,只能是各自躬身告退而去了的。
“此处已无他人在,还请先生教我?”
待得众人退下之后,李贞隆而重之地朝着陈无霜拱了拱手,十二万分诚恳地请教道。
“王爷不必如此,某深受王爷大恩,自当知无不言,唔,这么说罢,唐州乃是要地,无论于何方都是如此,故,太子与天后娘娘都断然不会坐视唐州落入我越王府之手,三王子此行必有一番恶战矣!”
陈无霜恭谨地还了个礼之后,一摇羽毛扇,先行给出了个论断。
“嗯,先生所言甚是,孤深以为然,唔,当何如之?”
李贞本也是智算过人之辈,自是一听便明了陈无霜所言无虚,心头不禁为之一沉,忙出言追问了一句道。
“事情的关键当在圣上的生死上,若不能得知详情,那便须作最坏的打算了,这么说罢,陛下若是时日无多,则太子动手在即,王爷要想成事,便须先发制人,若是陛下还有年余可活,则王爷只须保住三王子能顺利接掌唐州即可,然,无论是何种可能,三王子此番前去唐州都是凶险莫测,恶战怕是断不会少的。”
唐州实在是太重要了,尽管明知道拿下唐州会有无穷的风险,可陈无霜却是别无选择,只因不拿下唐州,越王一系就是无根之飘萍,压根儿无力对抗太子与武后,这也正是当初陈无霜力主越王悍然弹劾太子的根由之所在,当然了,对于后果,陈无霜也是早就有所预料,应对之道也已是成竹在胸了的,此际说来,倒也颇显自信。
“如此说来,孤还须得进宫一趟,且看看老九那厮还能活否。”
李贞并未立马便下个决断,而是细细地想了片刻,霍然而起,这便打算进宫探个虚实之后,再定行止。
“王爷不必去了,若是某料得不差的话,此际宫禁必已森严,无论何人都无法再面圣矣!”
不等李贞行动,陈无霜已是无声地笑了起来,一压手,止住了李贞的冲动。
“啊,这……”
李贞显然没料到会有这等情形出现,只一听,顿时傻愣在了当场。
“好叫王爷得知,天后娘娘所使的不过是虚实相间之策罢了,要引的便是太子殿下这条大鱼,至于王爷么,也就是搂草打兔子,顺手的事罢了,此际真正苦恼的人该是太子殿下,王爷又何须跟着瞎着急,我等只消确保三公子能平安上任便可稳坐钓鱼台,其余诸事,大可让太子殿下与天后娘娘操心去好了,当然了,为确保万无一失,相、蔡二州也须得暗自做好准备,一旦事有不谐,即刻挥军南进,兵逼洛阳,到那时,王爷大事可期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