噶尔·引弓心中虽已有了定算,但却不敢随便宣之于口,而是谨慎地回答道。
“嗯?这个谨慎又该如何解释?”
武后显然对噶尔·引弓的简略回答不甚满意,眉头微微地扬了一下,不动声色地往下追问道。
“草原之辈多狼性,自古以来便是中原之祸患,今若不趁其方兴而服之,久后必成大患,故,非得尽早除之不可,此乃不易之真理也,然,个中却是另有计较,尤以何人挂帅为最,且不知娘娘可有人选否?”
噶尔·引弓来大唐可不是真心想要大唐强盛的,实际上,他巴不得大唐越乱越好,然则这等心思他却是不敢在人前有一丝一毫的流露,不仅如此,还得一切都站在大唐的立场上,此番分析下来,倒也说得头头是道,并无差池可供挑剔。
“嗯,爱卿能虑及此,也算是有心了,依卿家看来,此番出征何人挂帅为佳?”
武后心中自然是有着挂帅的人选在,但并未言明,而是出言反问道。
“回娘娘的话,依末将看来,突厥者,草寇也,平灭不难,可要想安定却非易事,若论才干,自非太子莫属,然,太子却不可为之,个中缘由实不足为外人道哉,末将不敢妄议,再者,越王也不可为,除此之外,择能臣为之均可。”
武后的问话里藏着玄机,噶尔·引弓自是一听便懂,左右不过是希望后党中人可以领军出征罢了,然则噶尔·引弓却并不以为然,只因后党中除了他噶尔·引弓之外,实在是连一个将才都挑不出来,更别说帅才了,至于他本人么,资历摆在那儿,浅得够呛,为将都难,更遑论是挂帅了。
“能臣?唔,卿家以为这能臣又该是何人?”
高宗已是病重,武后自然也想着抓兵权,若不然,又如何能跟李显抗衡下去,真要是手头无兵的话,一旦高宗倒下,李显随时可以将后党们一网打尽,便是她这个母后也断无幸免之可能,有鉴于此,尽管明知道趁此机会抓兵权不太现实,可还是不想错过这等难得的良机,哪怕噶尔·引弓都已是隐晦地提醒了一番,可武后依旧不肯放弃抓兵权的野心。
“娘娘明鉴,末将以为薛仁贵、薛大将军又或是裴行俭、裴相都是可用之人选,相较而言,薛大将军或许更佳,此末将之愚见也,还请娘娘圣断。”
明知道武后的心意所在,可噶尔·引弓却是不敢提出后党之人选,怕的便是误导了武后,一旦在政事堂上受了挫,对武后的威望之打击可就大了去了,真要是武后在朝堂上立不稳脚跟的话,噶尔·引弓的复仇也就再无一丝一毫的指望可言了的。
“薛仁贵?唔……”
眼瞅着噶尔·引弓几次三番都不肯提议后党中人,武后便已知此事恐怕是真的没半点的希望,心中自不免有些失落,沉吟着不肯下一决断。
“启禀娘娘,末将有一想法,却不知该说与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