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
提溜张二上堂的都是越王府的人马,自不会违了李纯这个小主子的令,各自高声应了诺,不管不顾地便将张二拖下了堂去,站在堂上的刘达铭见状,眉头不禁为之一皱,口角抽搐了几下,似有欲言状,可到了底儿,却是啥话都没说出口来,就这么沉默无语地坐视张二被越王府的人押出了西花厅。
“刘大人,下官有下情要禀,可否借一步说话?”
李纯虽不曾正眼看刘达铭,可实际上眼角的余光始终瞄着其脸色的变幻,待得见其默许了自己的行为,心下里自是有了定策,这便凑到了其耳边,低声地说了一句道。
“这个……,唔,也罢。”
刘达铭能当得了刺史,自然不是痴愚之辈,到了如今这般田地,他也算是看明白了,而今他与李纯就是一根线上的蚂蚱,不整出点交差的名堂来,谁都别想有好果子吃,故此,对于李纯的要求,他仅仅只是故作矜持地略一沉吟,便已是应允了下来。
“李大人,那自称道士者为何人哉?”
刘、李二人并肩行进了后堂之后,没等落座,刘达铭已是有些个迫不及待地出言问了一句——刘达铭虽是后党中人,可很早就出朝为地方官了,并不曾经历过武后延揽栖霞山一脉的事儿,与张二从不曾见过面,只是隐约听闻大角观中的供奉都是明崇俨的师门中人,此际心下里虽已是大体摸准了李纯要拿张二当替罪羊的算计,可该问清楚的,却还是不得不问个明白。
“那人确是大角观中人不假,奉密令前来也有可能,只是这密令却是别有说叨,未见得便似其自言的那般,而今高相被害于我蔡州,若没个说法,满州官吏怕都得跟着吃挂落了的,不知刘大人可有甚定见否?”
李纯只一听便已猜到了刘达铭此问的用心之所在,左右不过是还有些担心武后那头的怒火罢了,同时也是指望着李纯能独立承担起所有的责任来,这么个小心思自然不符合李纯的利益,自不可能按着刘达铭心中所思那般答了去,而是在言语中不动声色地提出了统一战线的建议。
“唔,本官如今心已乱,实难有甚定见,倒是李大人从容淡定,想来必有教我者,那便不妨说了出来,你我商议着办了去也好。”
如今的局势就是合则两利,分则两败,刘达铭自是看得透彻无比,哪怕两人其实并非一条线上的人马,面对危局,也只有先联手应付过去,方能考虑其余,正因为此,刘达铭自不会拒绝李纯的联手之提议。
“那好,那下官就直说了罢,如今要平息朝议,终归须得有些底气方好,今既有人送上门来,不妥善用之,实为不智,依下官看,刘大人与下官若是一并上了联名之本章,或可少些重惩,不知刘大人以为如何哉?”
李纯是拿定了主意要拿张二一伙人去当这个替罪羊的,不过么,话却未说得太过透彻,而是点到即止,留下个尾巴让刘达铭自己去续。
“唔,这样好了,李大人只管放手去做,事后只须写了折子出来,本官自当联署,如此可成?”
刘达铭固然是想要与李纯联手,可心里头还是存了些小心机,并不愿陷入过深,这便假作不知李纯用心地回答了一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