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到裴守德出现,李贞的眼中立马闪过了一丝亮光,笑呵呵地一抬手,示意裴守德免礼,而后,有些个迫不及待地追问了一句道。
“回王爷的话,不是太好。”
一听李贞问得如此之急,裴守德的脸上立马便掠过了一丝赫然,苦笑着摇了摇头,言简意赅地回答道。
“嗯?此话怎讲?”
裴守德在越王一系专负责的便是对外联络,不管是与东宫那头,还是与武后一方,暗地里的事儿大多都是他在办,此番李贞派了其去与武后所派出的噶尔·引弓协商相关事宜,本以为该是能从噶尔·引弓那乳臭未干的小子手中捞上一大把的,却没想到等来的却是这么个消息,心头自不免泛起了疑虑,脸色一冷,紧赶着便追问道。
“回王爷的话,那厮软硬不吃,就只咬死了‘唇亡齿寒’这一条,不管小婿如何试探,其只言‘若是事有不谐,宁可还政于太子’,除此之外,再无旁的承诺,小婿与其周旋良久,却一无所得,实是惭愧。”
一想起与噶尔·引弓谈判的经过,裴守德的心中便有若生吃了只苍蝇般恶心,对其软硬不吃的滑头态度恼火万分,可又拿其一点办法都没有,此时说来,自不免有些个咬牙切齿之恶形恶状。
“哼,还政与太子?说得倒是轻巧!宫里那位何曾有过放权的时候,拿这等谬言哄骗我等,当真该死!”
李冲性子急,这一听噶尔·引弓居然一毛不拔,登时便火了,也不等李贞发话,猛地一拍几子,气咻咻地便发作了起来。
“没错!大哥说得对,要我等办事,不拿好处来,想都别想!要马跑,又要马不吃草,天下哪来的这般美事,我等就坐看这政如何个还法好了!”
如今李倩、李纯这两个一向与李冲不对路的兄弟都已外放为官,剩下的李温却是李冲的铁杆支持者,这一见李冲发作,李温自是亦步亦趋地跟着谩骂了起来。
“够了,吵个甚,都给老夫闭嘴!”
满腔的期颐落到了空处,李贞本就恼火得很,再一见二子在旁吵嚷,心下自是更烦了几分,一拍几子,断喝了一声,霍然而起,在书房里来回踱起了步来,脸上的神情焦躁而又狰狞,他这么一发作,书房里的诸人自是都不敢再随便开言,各自闭紧了嘴,室内的气氛登时便压抑了起来。
“无霜,你怎么看此事?”
李贞气恼归气恼,但却并不会因之而忘了正事,踱了几个来回之后,心气已是稍平,一撩衣袍的下摆,再次端坐了下来,环视了一下诸人,视线最终落到了陈无霜的身上,沉吟着开口问了一句道。
“此事合则两利,分则两败,从这个意义上来说,那叫葛弓的小子倒是没说错,太子如今羽翼已丰,若不加遏制,后患无穷也,纵使娘娘那头能忍,为我越王一系之安危计,这个手我等怕是不伸也得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