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已办妥,据查,背后之人又是明崇俨。”
李显有问,李耀东自不敢怠慢了去,赶忙一躬身,言简意赅地回答道。
“知道了,去歇息罢。”
尽管早就料到是明崇俨在暗自搞的鬼,可一听得证实,李显的眼皮子还是不禁为之抽搐了几下,可也没多言,只是不动神色地点了点头,便即将李耀东打发了去。
“殿下,明崇俨不过跳梁小丑耳,实无须过多理会。”
李显神色变幻的幅度虽细微到几不可察的地步,可张柬之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了李显平静背后的杀意所在,自不免担心李显一怒之下,乱开杀戒,这便紧赶着出言开解了一句道。
“孤心中有数,不说这个了,接着往下议罢。”
李显素来便是个杀伐果决之辈,此时心中的杀意既是已起,自是不可能为旁人所动摇,哪怕进谏的是张柬之,也不例外,只是时机未到,李显也不想多言此事,这便不置可否地吭了一声,将话题转了开去。
张柬之跟随李显多年,对李显的性子早已是熟稔得很,只一见李显的神色,便已知李显的心意已决,自不好再劝,也只能是暗自叹息了一声,打叠起精神,与李显一道就朝局的可能变化详细地议了起来……
第六百五十九章 相位之争(七)
仪凤三年正月初十,门下省侍中郝处俊封回武后之晋武承嗣为中书令之懿旨,此事一出,朝野为之震动——自开唐以来,门下省封回帝王旨意的次数并不算少,当年一代名相魏征便没少作出此等举动,而高宗自主政以来,也时常吃这等闭门羹,说起来倒也不算稀罕事,可落在武后身上,却又不同了,概因自武后临朝以来,所行之懿旨还真从未被封过,这一回可算是破了天荒,加之个中内涵又是晋升武后之侄的事儿,所引起的轰动自是不免大了些,朝野议论纷纷之余,暗潮也就此开始了涌动,各种合纵联合之事层出不穷,诸方势力角力之下,京师里的气氛诡异得令人窒息,各种流言蜚语横行无忌,如此一来,深具九重的高宗都坐不住了,等不及次日的早朝,匆匆将诸宰辅及太子李显尽皆召进了大明宫紫宸殿,以议决此事。
“都说说看,这事儿该当如何了结?”
高宗的身体本就虚,又气又急之下,气色自是相当的糟糕,面色煞白如纸,眼袋大而又黑,整个人憔悴得宛如风一吹便会倒一般,看着下头一个个呆若木鸡般的宰辅们,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只是气归气,事情终归还是得解决,没奈何,高宗也只好强压住心头的烦躁,尽量平心静气地问了一句道。
死寂,一派的死寂,这事情本就敏感,加之一见到高宗那灰败的脸色,一众朝臣们自是不想当那个出头鸟,尽皆三缄其口,大殿里静悄悄地,唯有高宗那急促的喘息声有若拉风车般地在响个不停。
“怎么?都哑巴了,嗯?朕要尔等来何用!”
等了半晌都没人开口,高宗的脸色自是越发难看了几分,气急之下,不管不顾地便喝叱了起来,丝毫没给下头这群极品大臣们留半点的颜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