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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明鉴,孩儿所言并无虚假,自乾丰元年九月以来,累算至今,孩儿遇刺已不是一回两回了,虽说孩儿尚有些本事傍身,奈何正如俗话所言: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之理,倘若稍有疏忽,身边又无得力之人护卫,那岂不悲哉?是故,非是孩儿刁蛮,确是武懿宁其人太不堪用,孩儿岂敢将后背托之,此情此心可昭日月,还望父皇体谅则个。”

面对着武后的雷霆之怒,李显脸上的赫然瞬间转为了惶恐,不过么,口中却并无一丝一毫的认错之意,而是款款而谈,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吾儿所言倒也颇有道理,这护卫么,终归是得力些才好,只是……”

李显先后几回遇刺的事儿高宗自是尽皆知晓,对此,其心中也是颇为歉然的,概因这么许多的案子就没一件真能破获得了的,对于李显提出要得力护卫的事情,自也就颇为认同,然则话说到一半,突然间想起了李贤带兵杀进皇宫的事情,却又转了念,此无它,只因那句“英王类太宗”的流言高宗却是始终不曾忘记的,是故,话说到半截便即就此打住了。

“陛下,朝堂自有法度,岂能任意而行事,太子殿下若对兵部调函有异议,那也该提出申诉才是,如此妄为,实有欺君罔上之嫌,非储君所应为者!”

高宗这么一犹豫,在一旁观颜察色的武三思立马便跳了出来,一定大帽子毫不客气地便往李显的头上扣了下去。

“陛下,末将冤啊,末将一向规矩为人,兢兢业业,从不敢有半点行差踏错之处,却无端遭此等羞辱,末将心里苦啊,陛下要为末将做主啊,陛下……”

武三思这么一出头,本已消停下来的武懿宁立马再次嚎啕了起来。

“这个,这个……”

高宗本就不是有大主见之人,被二武这么一闹腾,登时便有些子犯晕乎了,支支吾吾了半晌,也没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父皇,说到法度,孩儿倒是有些疑问不知当讲不当讲。”

李显多精明的个人,素来便是个不肯吃亏的主儿,此时一见高宗在那儿温吞水,立马便知高宗必是起了顾忌之意,却也不放在心上,这便面色一肃,一本正经地进言道。

“显儿有话但讲无妨,朕听着呢。”

凭心而论,高宗虽对李显有些微的提防之心,但却并不甚多,原就不想因此事而处罚李显,可眼瞅着武后不肯放手,他也是无奈得紧了的,这会儿一听李显有话要讲,自是不会反对。

“谢父皇宽宏。”李显一丝不苟地谢了恩,而后站直了身子,昂然开口道:“父皇,儿臣曾通读《武德律》、《贞观律》以及《永徽律》三疏,不敢言精熟,却尚能忆之,若孩儿不曾记错的话,《武德律》第九篇、《贞观律》第十篇、《永徽律》第十卷,皆有太子诸卫率之规定,其中载明太子诸卫率乃太子近卫,当择亲、能者为之,由太子拟呈兵部备份即可,儿臣也正是如此行了去的,事先便已奏明了父皇,又何来无礼非法之说,儿臣倒是奇怪武懿宁又是从何而来的兵部调函,莫非私调羽林卫军竟不须经父皇恩准的么?这倒是咄咄怪事了的,其中必有隐情,儿臣恳请父皇下诏明察!”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