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人好大的火气么?”
一见李轩宁在那儿发作下人,来人的眉头不由地便微微皱了起来,语带不悦地吭了一声。
“你……”
李轩宁正在火头上,这一听有人敢当面讥讽自己,登时便是一阵大怒,恼火万分地回过了头去,张口便欲喝骂,只是一见到来人的脸,骂人的话立马便嘎然而止了,满脸子惊疑地瞪大了眼,木讷讷地发起了傻来。
“某又如何?”
来人似笑非笑地看着李轩宁,不甚客气地开了口。
“殿、殿……”
李轩宁霍然一惊,伸手可着劲地揉了揉眼,终于确定这名站在自己身前的正是顶头上司河西大都督李显,腿脚不由地便是一软,结巴着说不出句完整的话来。
嘿,怪不得张柬之说这厮是个平庸之辈,果然如此!李显与李轩宁的接触并不算多,也就是召见过几回罢了,大体上都是公务对答为多,并不曾详谈过,对其的印象只是一般般,说不上好感,也无甚恶感,倒是张柬之因主持大都督府实务之故,没少与李轩宁接触,给其的评价实在不算高,只一个“勉强”罢了,李显原本就有心要换掉此人,只是未得空罢了,这一见其表现如此差劲,换马的决心自是更坚定了几分,当然了,真要着手,那也得等此间事了之后,方有可能,至于此时么,李显也实在是懒得跟其一般见识,只是一压手,制止了李轩宁当众道破自个儿身份的话语,而后平静地一拱手道:“某奉大都督之命前来传讯,还请李大人屏退左右。”
“啊,好,好,好,尔等尽皆退下,退下!”
一听李显如此说法,李轩宁总算是回过了神来,慌乱地一迭声应了诺,胡乱地挥了下手,将侍候在堂上的仆役、衙役们尽皆赶出了堂去。
“下官参见殿下,不知殿下驾到,下官有失远迎,还请殿下海涵则个。”
李轩宁虽属平庸之才,可能当到刺史之高位,自不会是呆傻之人,为弥补先前的失仪,持礼自是恭谦得很,待得下人们一去,立马便是一个大礼参拜。
“无妨,孤此行乃是便衣潜行,自怪李刺史不得,平身罢。”
李显换马之心虽已坚定,但却绝不会在此时露出半点的口风,而是温和无比地安抚了李轩宁一句之后,这才缓步走到几子后头端坐了下来。
“谢殿下宽容,下官探知诸部族欲聚众行不轨事,已先后派了十数拨报马去往兰州,却始终不得回音,下官心急如焚,以致大失常态,好在殿下已至,下官有主心骨矣,当如何行事,还请殿下示下,下官自当奉行无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