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等有两条路可走,一是打败孤,二是按着孤的指令办事,彻底融入我大唐,成为大唐之民,何去何从,尔等大可自择之,孤绝不勉强!”李显微微一笑,自信无比地给出了答案。
打败李显?这话说起来容易,可要想做到,却不啻于登天,姑且不说李显手下强将如云,也不说李显本人有着军中战神之美誉,光是起兵造反这一灭族大罪,便足以令拓跋山野三思再三思了的,可要拓跋山野无条件地听凭李显调遣,这显然也不是其所愿接受的局面,纵使是他本人乐意,也别想指望着关外那大大小小二十余部族能就此达成一致,换句话说,这两条路拓跋山野自是都不想走,问题是就李显的口吻来看,显然是没有丝毫的商量余地,究竟该如何应对这等局面便成了摆在拓跋山野面前的一道绕不过去之坎。
“殿下明鉴,某等虽皆草芥,却也不愿自弃,何谓之打败,还请殿下明言。”
拓跋山野自幼苦困,却生性好学,曾跟着流落到部落中的一潦倒商人习过几年的汉文,成年后更是尽一切可能去研读所有能得到的汉家书籍,虽谈不上甚饱学诗书,可在河西诸族中却是少有的“文化人”,心中自有傲气在,哪怕是面对着李显这等强者,也不肯轻易言败,思量了一阵之后,最终还是决定尝试一下第一条路的可能性。
“很简单,尔可以选择率关外那十余万人举反旗,看孤如何荡平尔等,尔也可以靠个人勇武选择与孤单挑,但凡尔等中有人能胜得过孤的,前番战时之罪孤可一笔勾销,任由尔等随意行事,别说区区一河州马场,便是想要孤所领的河西大都督也未尝不可,尔也可以选择与孤沙盘推演,若能胜得过孤,一切同上,当然了,尔也可以三者皆选,孤一一奉陪亦无不可之说。”
李显这番话说得极为很自信,甚至可以说是自负,但却绝不是无根据的猖狂,这是一种势,一种傲视天下的大势,连番大胜强敌的李显自是有说出这等豪言的足够底蕴。
“草民愚昧,实不知何谓沙盘推演,还请殿下明示。”
拓跋山野素来不是个轻易服软之辈,面对着李显的强势,他不单不曾惊慌失措,反倒被激起了强烈的好胜之心,只是却并未急着作出决定,而是小心谨慎地出言问了一句道。
“瞧见那边的物事了么?那便是沙盘,至于推演么,也简单,你我各持替代兵力之小旗,于沙盘上便可对决高下,尔若是不解,孤待会可为尔先行演练一番。”
一听拓跋山野果然似自个儿预料的那般要奋起反抗,李显不由地便笑了起来,一抬手,指点了下左侧墙角边的沙盘,淡然地解释了一句道。
“殿下乃神龙般人物,草民素来敬仰,自不敢与殿下为敌,奈何牧场乃我等之根本,实不容有失,草民也只能斗胆向殿下讨教一二了,还请殿下海涵则个。”
拓跋山野这才注意到墙角处摆放着的那幅大沙盘,不过也没去细看,而是低着头沉吟了好一阵子,末了,霍然抬起了头来,目光迥然地凝视着李显,神情肃然地发出了挑战的宣言。
“无妨,孤说过,尔尽可以尝试。”
李显毫不在意地点了下头便算是接受了拓跋山野的挑战,神情轻松自如得很。
“久闻殿下乃刀道宗师,草民亦使刀,虽不甚精,却也勉强能看得过去,草民想先向殿下请教一下刀法之奥妙。”
当初李显与明崇俨东宫一战惊天动地,观者虽不算多,可影响却大,短短半年时间便已传扬得天下皆知,拓跋山野虽僻处河西,却也曾听过往之商旅说起过,私下里也没少想着与李显较量上一番,只是李显贵为亲王,又岂是他一介草民可以轻易接近的,此时得了良机,拓跋山野自是不肯放过,这便委婉地提出了先行较量刀法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