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将沙洲守备骑营骑曹参军郑成化参见刺史大人!”
王庚既已开了口,一众衙役们自是不敢怠慢了去,将正审着的案子之两造全都遣下了堂去,又张罗着将河州使者请了进来,但见那人一身聚甲铠,身形魁梧壮硕,络腮胡纷乱,满脸的风尘之色,一见到高坐在大堂上的王庚,立马大步行上了前去,一个单膝点地,大礼参拜道。
“郑参军辛苦了,尔既属安西都护府之军,为何到了河州之地?”
由于通讯的滞后,王庚尚不知李贺所部已到了河州,这一听来人自称是安西沙洲守备骑营,登时便是一愣,疑惑地出言问道。
“禀大人,我家李贺、李将军奉殿下之密令,率部千里奔袭河州,已于昨日大胜了吐蕃贼寇一阵,只是战事惨烈,我部伤亡亦重,今贼众再次增兵,我部出战不利,河州已危在旦夕,末将奉李将军之命突围求援,现有告急文书在此,还请郑大人过目!”郑成化一边述说着,一边从怀中取出了个加盖了火漆的密函,双手捧着,高举过了头顶。
“哦?竟有此事,快,递上来!”
王庚久在边关,自是清楚河州的重要性,一旦河州失守,青海其余三州便彻底陷入了孤立无援之状态,己方大军便是想要来援都难,这一听郑成化如此说法,登时便大吃了一惊,急呼手下衙役将信转将上来,双手略微哆嗦地拿起文案上的一把裁纸刀,小心翼翼地挑开火漆,从内里取出了一封信函,只一看,眉头不由地便皱紧了起来,半晌无语,脸色阴晴不定地变幻着。
“大人,枹罕城被敌五日,城防处处残破,我部已力不能支,还请大人急速发兵,救我河州!”
这一见王庚良久不发一言,郑成化显然是急了,眼圈一红,可着劲地磕着头,言语哽咽地进谏道。
“郑将军莫急,本官自不会坐视河州陷落,只是此事非同小可,且容本官与诸将商议一番,郑将军还请先下去歇息好了。”出兵乃是大事,王庚自不敢随意了去,这一见郑成化着急,忙温言劝慰了一句道。
“大人,救兵如救火,河州危急,实容不得拖延啊,大人!”
郑成化一听王庚此言有着敷衍的意味在内,脸色登时便垮了下去,猛地磕了几个头,生生将额头都磕破了,却也不去擦上一下,就这么满面鲜血的哀求了起来。
“这……”眼瞅着郑成化如此模样,王庚一时间竟有些子不知所措了起来,犹豫了一下之后,一抬手道:“郑将军放心,本官自有主张,来人,去请黑齿将军前来议事!”
“诺!”
王庚既已下了令,自有亲信衙役高声应诺而去,不数刻,便领着一名身材高壮的将领从堂下行了进来,这人正是廓州守备、左领军员外将军黑齿常之——黑齿常之出身百济,身高七尺有余,骁勇异常,善于用兵,本是百济大将,后降唐,先是任洋州刺史一职,后因琐事被参,旋被调任虢州司马,李显惜其才,保荐其为廓州守备,至今到任已有两年余。
“下官参见刺史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