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明武是个标准的军人,指挥打仗还行,可限于层次,对于战略上的东西就看得不是那么清楚了的,他只是在烦心着安乡这么一陷落,枹罕城便已成了孤城,却没去多想粮秣辎重对吐蕃军的重要性,然则李耀东却是不同了,他虽也是底层出身,可此番前来河州,事先便已得到了李显飞鸽传信的明确指示,对于粮秣的重要性自是看得比张明武透彻了许多,这会儿之所以迟迟没个表态,也正是在琢磨着挽回危局的可能性,奈何他毕竟不是诸葛亮一般的智者,皱着眉头想了良久,也没能想出个稳妥的法子来,无奈之余,只好冲着张明武点了下头道:“张大人无须露面,若是信得过,便由李某来应对好了。”
“那好,李老哥,请!”
张明武本身就不善应酬,加之李耀东又有着英王特使之身份,他自是乐得由其出面去应对姚望舒这个老上司,这便毫不犹豫地一摆手,道了声请。
“嗯。”李耀东没再多言,吭了一声之后,给张明武使了个眼色,手掌一立,做了个下劈的动作,而后,也不待张明武作出回应,便即大步走到了墙碟边上。
“张校尉何在?本官在此,为何避而不见?”
李耀东思忖的时间稍长了些,在城下候着的姚望舒已是等得极之不耐了,这一见一身便装的李耀东从城上探出了身子,立马端着刺史的架子,气咻咻地喝斥了起来。
“哪来的疯狗?竟敢在此狂吠,找死么?”
李耀东乃江湖豪士,素来瞧不起软骨头之辈,而今既已知姚望舒投降了吐蕃,对其哪有甚客气可言的,这一开口,便狠狠地羞辱了姚望舒一把。
“你……,混帐,尔系何人?安敢狂悖若此,去,叫张明武出来,本官自有训示!”姚望舒被李耀东这话气得面色发青,叉指着李耀东,羞恼万分地便吼了起来。
“张大人没空见你这等背叛小人,有屁快放,再要蛮缠,小心弓弩侍候!”
李耀东偷眼见左右弓弩手们正贴着城墙潜行地移上了前来,有心多拖延一些时间,给弓弩手们创造出一击必杀的良机,这便大刺刺地反骂了姚望舒一句道。
“混帐,本官乃是河州刺史,尔安敢如此辱我,必当诛之,滚开,去叫张明武前来听训!”
姚望舒被李耀东的话刺激得勃然大怒了起来,脚下用力一夹马腹,策马抢前了几步,手指着李耀东,破口大骂了开来。
“某乃英王殿下特使,所有人等都听好了,姚望舒背叛我大唐,当灭九族,如此狗贼,安敢以刺史自居,来人,杀!”
偷眼见数名弓弩手都已移动到位,李耀东可就不想再多跟姚望舒浪费口舌了,这便提高了声调,断喝了一嗓子,立马便见数名弓弩手齐刷刷地从城碟后探出了头来,或是张弓搭箭,或是以弩机瞄着姚望舒,准备给其来上一个乱箭射杀当场。
“哎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