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
众官员其实也无甚饮酒的心,只是不敢失了礼数罢了,既然李显不愿,众人自也不敢相强,各自躬身应了诺,簇拥着李显一行便直奔城西的军营而去了。
“契苾将军、高将军,这战报想来二位老将军都已是看过了的,对此可有甚见教否?”
李显行事向来干净利落,一到得军营,也没玩甚子升堂摆架子那一套,行进了中军大帐之后,坐下来头一件事便是看战报,哪怕这些战报的简略消息李显于路上时已是得了“鸣镝”的通禀,可李显依旧看得极为认真仔细,寥寥数张纸,整整看了一炷香的时间,末了,随手将战报搁在了几子上,不动声色地问了一句道。
“回殿下话,末将等确已看过战报,吐蕃人此番来势汹汹,二十余万大军压境,实不可轻忽了去,只是……”
鄯州乃是高偘的该管之地,如今战事在其的地盘上展开,自是该由其先行回答李显的问题,然则高偘话说到了半截子,却就此停了下来,似乎有些子举棋不定之状。
“高将军不必紧张,有话但讲无妨。”
李显与高偘等人虽打过些交道,可毕竟算不得熟识,此际见高偘紧张得鼻尖都沁出了汗珠子,这便笑着宽慰了一句道。
“诺,殿下明鉴,末将与噶尔·钦陵其人打过些交道,深知其人狡诈如狐,实非易与之辈,其人统军向以诡诈而著称,然,观其此番用兵,却是一味用强之架势,末将以为其中必然有诈!”高偘乃是老将了,戍边多年,虽无甚太过显赫的战功,可也不曾遭过甚大的败绩,行兵以稳健为主,一番分析下来,倒也尽显宿将之风范。
“嗯,契苾将军对此有甚看法么?”
李显没有急着点评高偘的意见,而是微笑地看向了沉吟不语的契苾何力,语气淡然地问道。
“殿下明鉴,末将亦有此感,只是我河西之地狭长,虽处处险隘,却也处处破绽,若被敌陷一地,则首尾呼应甚难,徒守恐处处被动,只是进击却又乏力,末将等深苦于此,不知殿下可有御敌之良策否?”
契苾何力乃名将之才,身经百战,官阶虽与高偘相同,可战功却是高偘的数倍,战略眼光自是比高偘要高出了老大的一截,一口便道破了河西守御的难处。
“契苾将军所言甚是,河西乃百战之地,自古以来皆是攻易守难,非不愿守,实不能为也,今噶尔·钦陵大军屯于鄯州必是虚招,旁的孤不敢说,就鄯州之险要,纵使噶尔·钦陵全力而为之,也非数月能下者,而今已是深秋,能战之时日不多,一旦雪落,吐蕃军无粮必乱,无须攻之,其军必自溃矣,且吐蕃此番来寇之目的不在地,而在粮,鄯州虽险,产粮却是有限,纵使陷落,吐蕃所得亦是有限,似这等下苦力却无甚收获之事,以噶尔·钦陵之才,断不会行之,其急攻鄯州不过掩护耳,若是孤所料不差,有三处或将是其真实目的之所在!”
对于噶尔·钦陵用兵之道,李显的理解显然比契苾何力更深了一个层次,看问题的高度也要高出了不老少,一番分析下来,二位老将军倒也无甚不服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