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李旭轮伤心若此,李显的眼角不禁也微有些湿润,这便叹了口气,一边从宽大的衣袖中取出一条白绢子,递到了李旭轮的面前,一边温声地劝说道。
“七哥,小弟,小弟,唉,小弟这是罪有应得,您莫要管了,若是将您也一并卷了进来,小弟便是百死都难持其咎的,您还是走罢。”
李旭轮接过了白绢子,在脸上胡乱地抹了几把,睁着双红眼,委屈无比地看了看李显,旋即便低下了头去,泪水涟涟地回答道。
呵呵,这可怜的傻小子,被人陷害了都不知道,天可怜见的,说甚牵连不牵连的,就算咱不参合进来,结果也一准讨不了好!明知道李旭轮说这话乃是好意,可李显却是无法接受,概因风虽起于青萍之末,可若是不从根子上遏制住,转眼间便将是暴风骤雨,李显可不敢肯定自己一准能在这场风暴中幸免,事已至此,左右都一样有倾舟之祸,不搏上一把更待何时?
“八弟休要胡言,须知此事非同小可,不单是你,便是为兄也担着干系,又有甚牵连不牵连之说,你我兄弟本就一体,岂能容那帮子混帐小人作祟了去,说,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李显很清楚李旭轮的性子相当的执拗,若不给些重话,只怕他真就不肯实说了的,这便佯怒地板起了脸,怒气冲冲地呵斥道。
“七哥,小弟,小弟……”
一听李显如此说法,李旭轮不由地便慌了神,张口结舌地想要解释上一番,可到了底儿,却又难为情地低下了头,呐呐地说不出句完整的话来。
“八弟,为兄向来知晓尔之为人,是断然做不出那等秽乱之事的,这一条为兄敢拿性命担保,这其中必然有小人在其中搅事,八弟必是着了他人的道无疑,今,为兄已请了父皇的旨意,来此便是为八弟洗刷冤屈的,不信你看,父皇的龙佩在此!”
于谈话技巧上,李显的造诣极高,满天下都是可排得上号的,自不会一味地强逼不已,这便一边出示高宗的玉佩,一边话锋一软,温言细语地开解道。
“七哥……”
一瞅见李显掌中的龙佩,李旭轮刚消停下来的泪水再次狂涌了出来,哽咽地唤了一声,便说不下去了,只顾着不停地抹着眼泪。
“父皇也自不信八弟会行如此之事,若不然,也不会让为兄前来彻查,可若是八弟不肯实言相告,为兄便是想帮也无能为力,来,莫哭了,与为兄好生说说罢。”
李显静静地任由李旭轮哭了好一阵之后,这才伸手摸了摸李旭轮的小脑袋,婉言地安慰道。
“嗯。”李旭轮重重地点了下头,抽泣了几声之后,这才腼腆地开了口:“今日的天热得慌,小弟一睡起来便觉得燥热得紧,这便去了浴房,打算好生洗上一番,原本也没甚大事,可……”李旭轮说到这儿,似乎想起了澡堂子里那些旖旎之情形,脸色瞬间便张得通红如血,偷眼看了看李显,呐呐地停住了话头。
我勒个去的,这傻小子还真是的,都这会儿了,还藏掖个没完,这不是误事么!眼瞅着李旭轮在那儿害羞得不行,李显简直是哭笑不得,可又不好再催逼,没奈何,只得强自压住心头的烦躁,淡淡地笑了笑,给了个鼓励的眼神,示意李旭轮接着往下说。
“可不知怎地,小弟越洗便越是燥热,心里就跟火烧了一般难受,后头崔鸳、柳柳她们就来了,说是要侍候小弟梳洗,然后……,然后……”李旭轮尴尬地停住了嘴,将头深深地埋进了双腿之间,小身子哆哆嗦嗦地打着颤,好一阵子之后,这才鼓足了勇气,霍然抬起了头,咬着牙接着往下说道:“然后她们都脱了衣,全都进了澡堂子,小弟没把持住,就,就跟着一起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