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臭小子!”这一见罗通跑得如此之快,李显不由地便是一愣,旋即便醒悟过来,敢情这厮是被憋坏了的,这便笑骂了一声,也没将此事放在心上,回过头来,看着正含笑不语的狄、张二人,笑呵呵地提出了邀请道:“狄公、张先生,时间尚早,难得明日便是荀假,不若来上几局如何?”
“殿下有兴,下官本当奉陪才是,奈何行动在即,诸事繁多,下官实不敢怠慢了去,还请殿下海涵则个。”
“下官尚有文书要整理,且容属下先行告退。”
如何?嘿,跟李显下棋,那不过是受虐的代名词罢了,狄、张二人虽都是智者,可加一块也不是李显的对手,以前不明情况之际,还有心跟李显较量上一番,可每回都被李显杀得找不着北,时间一久,自是谁都不愿自找罪受,此际一听李显又要邀战,狄、张二人可没打算再奉陪的,互视了一眼,各自找了个理由便溜之大吉了。
得,没得耍了,无趣!这一见狄、张二人尽皆走了,李显无奈之下,却也没辙,苦笑地摇了摇头,一伸懒腰,这才发现自己其实也乏得够呛,自不想在书房里多呆,起身溜达着便往后院里行了去……
端午一过,天便热得慌,尤其是正午将近之际,太阳火辣辣地照耀着大地,热得简直如同流火了一般,这等时分,纵使是躲在阴暗处都难免是一身的大汗,更遑论是在大太阳下干着苦力活了,那简直就是拿命来搏了的,可惜景山顶上这七万余人却是没有选择的余地,别说是烈日当空了,便是天上下着刀子,他们也不敢躲,不说那山脚下驻扎着一营凶神恶煞的羽林军不答应,便是那些个闲逛着的监工们手中的皮鞭都叫众民壮们胆寒不已,好在午休的时间就要到了,忍忍也就能过得去罢。
“叮咚,叮咚……”
歇工的钟声终于在所有民壮的期盼中敲响了,数万人等早已是饿得无以为继了,纷纷向着放粥的地方涌了去,一张张疲惫已极的脸上皆满是渴望的神色——本来说好了端午要加餐的,结果却又通知说要晚上两日,大家伙虽不满,可也无奈,左右不过就是两日,等上一等,也就过去了,算将起来,今日也该是发御赐酒肉的时间了,又怎能不兴奋异常的,奈何众人似乎高兴得早了些,还没挤到粥棚处呢,远远地便传来了怒骂之声。
“吵起来了,怎么回事?”
“不晓得啊,快,看看去!”
“该死,竟然又拿黑窝窝头哄骗我等,这日子可咋过啊,冤孽,冤孽啊!”
……
一群群的民壮拥挤着,呼喝着聚集到了各个粥棚处,这才发现传说中的御赐酒肉居然是还是传说,压根儿就不见半点影踪,登时全都闹腾了起来,整个“恭陵”工地上一派沸反盈天之喧嚣,原本优哉游哉的监工们登时便有些个乱了阵脚,紧赶着又是派人下山请援兵,又是群群聚集在粥棚处,拼着老命地想要维持住秩序。
“大家静静,大家静静,本官在此有话要说,请大家静静!”
这天酷热无比,刘祎之原本是猫在帐篷里歇息的,这一听工头来报,说是民壮闹腾了起来,自是知晓事情不妙,胡乱地将官袍往身上一套,连整理都顾不上,便急急忙忙地冲到了最近的一个粥棚处,颤巍巍地爬上了几张长椅子叠起来的高处,声嘶力竭地吼着。
“看,是刘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