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
严德胜点了点头,并没有出言驳斥李显的轻蔑,而后又轻轻地摇了摇头,似百思不解般地问道。
为何?这话说起来可就长了,不能让赵琼平白受委屈只是一个方面,另一方面的用意则是威慑,威慑的对象自然便是武后——有过前世经历的李显很清楚武后是何等样人,那可是个为达成目的不择手段的主儿,就没啥事是她不敢干的,从杀人放火到栽赃陷害样样都玩得顺溜,还从不按常理出牌,面对这等敌手,一旦心稍软,那就绝对是死路一条,如今的李显可不是前世那个逆来顺受的耸包,自然不可能坐等武后一次又一次地阴谋陷害自己,反击是必然的选择,不但要反击,而且还得凶狠,玉石俱焚也在所不惜,唯有如此,方能令武后起了顾忌之心,至少在没完全摸清李显的力量之前,那些阴暗的勾当只能是乖乖地收敛起来,至于剩下的朝堂争斗么,李显却是丝毫不惧的,左右不过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无甚了不得之事。
“死人是没必要知道为何的,严公公可以死了。”
李显敢杀严德胜,自然有着妥善的扫尾法子,不过却没必要跟严德胜这等将死之人探讨个不休,这便轻笑了一声,满不在乎地回了一句。
严德胜生性狠辣,先前交手中已中了李显致命的一刀,之所以强撑着不倒,除了是想解开心中的疑惑之外,更多的则是憋着一口气,试图寻找机会,做出生命中最后的一搏,以求能拉李显垫背,这算盘打德倒是极响,可惜李显早就防着其作困兽之斗,压根儿就不肯靠近半步,反用言语调侃着严德胜最后的坚持,几句话下来,便已彻底磨尽了严德胜的生机。
“你……”
严德胜气急之下,张口欲骂,可惜生机已断,嘴刚张开,一口气便已接不下去了,仰天喷出了口鲜血,身子晃了晃,一股粗大的血泉从胸膛处喷薄而出,整个人就此一僵,重重地摔倒在尘埃中。
“殿下,贼子已尽伏诛,请殿下明示。”
严德胜方一倒下,最早出手击杀了王懿的那名蒙面刀客已解开了蒙面巾,赫然竟是罗通,但见其大步走到了李显的身前,一躬身,恭敬地出言请示道。
“撤!”
李显没有二话,只是挥手说了一句,便即一闪身离开了现场,余者飞快地打扫了下凌乱而又血腥的战场,匆匆地布置了一番之后,将严德胜的尸体带着一并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第一百六十八章 高调出击(上)
深秋的天亮得迟,都已是辰时正牌了,太阳才刚刚升起,一缕金灿灿的阳光从殿外斜斜地探了进来,照耀在光可鉴人的石板地面上,反射出数道散射的光芒,其中一道正好落在了前墀上,正埋头于公文之间的武后登时便被晃了一下,不由地便伸手去遮着眼,抬起了头来,露出了张略带一丝倦意的脸庞。
年岁不饶人,尽管武后一直保养得不错,年已近了五旬,可看起来却依旧像是三十出头的样子,然则精力毕竟不比从前了,昨夜一宿没睡好之下,今早方才批改了几本奏章,竟有些子犯了困,只是心中有所牵挂,却又势不能不强打起精神在这乾元殿里坐镇着,批改那些明知道极有可能是白费功夫的折子——洛阳与长安虽不算远,乘快马也就是两天左右的脚程罢了,可无论是太子还是潞王,对于洛阳传回的批本,竟都是一派阳奉阴违的态度,这令武后极为的恼火,却又有些子无可奈何,鞭长莫及是一回事,更关键的是如今的朝局中属于她的势力虽不算小,可却远远达不到彻底掌控的程度,要想改变这等局面显然需要时间与机遇,这一点武后自然是心中有数,可明白归明白,武后却依旧很是不甘,或许是到了该做出些改变的时候了!
“娘娘,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