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晦气,真他娘的晦气!”
贺兰敏之在车厢里发了好一阵子的呆,越想便越是气闷,这越是气闷痰便越是往上涌,喉头一痒,便想着吐痰,这便气恼地骂了一嗓子,一掀车帘子便要向外吐痰,可方一掀开车厢左侧的小帘子,立马惊觉不对——马车压根儿就不是走在去皇宫的路上!
“混帐行子,走的是甚路,作死么?还不……”
贺兰敏之大怒之下,一边破口大骂地掀开帘子,一边撸袖子便打算给马车夫来上一记狠的,可骂人的话尚未说完,突觉眼前寒光一闪,一把雪亮的匕首已架在了其脖子上,登时便被吓得一个哆嗦,话说到半截子便嘎然而止了。
“你,你是谁?别,别乱来……”
别看贺兰敏之在朝野间横行霸道,其实胆量并不算多大,这一见到那明晃晃的匕首寒气森森地吓人得紧,腿立马便软了,再一看来人面相凶恶异常,自是吓得胆都破了,颤着声,结结巴巴地胡乱说着。
“贺兰公子请坐好,若不然,小的可不敢保证手不会发抖,万一不小心伤到公子,那可就不好玩了。”来者阴森森地咧嘴笑了笑,将手中的匕首轻轻地往下压了压,调侃了贺兰敏之一句,而后也没管贺兰敏之的脸色有多难看,空着的左手轻轻一推,已将贺兰敏之推回了原位,紧接着身形一闪,人也跟着进了车厢,坐在了贺兰敏之的身旁,而匕首依旧稳稳地架在贺兰敏之的脖子上。
“别动粗,要多少钱财尽管开口,但凡某家有的,定不叫阁下失望便是了。”贺兰敏之见对方没有立刻下杀手,便以为来者不过是勒索钱财的绑匪罢了,心中自是稍安,为保命计,赶忙表明了合作的态度。
“闭嘴,老实坐着!”
贺兰敏之倒是慷慨,可惜对方压根儿就不领情,冷哼了一声,怒叱了贺兰敏之一句,吓得贺兰敏之脖子一缩,再不敢多言,只能是胆战心惊地靠坐在车厢壁上,眼珠子狂转个不停,显然是在盘算着脱身的路子,只可惜对方显然是老手,压根儿就不曾有一丝一毫的松懈之意,握匕首的手始终沉稳得紧,贺兰敏之无法可想之下,也就只能是面色灰败地认了命。
“下车!”
就在贺兰敏之忐忑不安地琢磨着对策之际,马车不知何时已停了下来,其身边那名汉子见状,单手从怀中取出一个头罩,毫不客气地套在了贺兰敏之的头上,而后一压匕首,冷冷地呵斥了一声。
“壮士莫要如此,某家……”
贺兰敏之这回是彻底吓坏了,死活不肯下车,口中呢喃地讨着饶,可惜对方压根儿就不理会,单手一提,已当胸将贺兰敏之提溜了起来,不管不顾地便跳下了马车,大步如飞地走进了一栋住宅,一路穿堂过巷,直入后院的一间厢房,将早已软得如同烂泥一般的贺兰敏之随手丢在了地上,而后对着名背着手站在窗台前的高大青年一拱手道:“报,人已带到。”
“嗯。”
那名高大青年并没有转回身来,只是扬了下手,轻吭了一声,那面目凶狠的汉子见状,也不多话,手一伸,一把拽下了贺兰敏之头上的黑头罩,对着高大青年的背影躬身行了个礼,不吭不声地退出了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