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然半晌,揆叙才沉声问道:“那几名监生情况如何?”
见他问起这事,按察使岳代忙回道:“都没事,好吃好喝的供着,只是不准出门而已。”
微微点了点头,揆叙才道:“放了吧,好好安抚一番,赠送点银子当做赔礼。”
“下官尊命,回府便去处理。”岳代忙躬身道。
微微沉吟,揆叙才沉声道:“有关挪用赈灾钱粮食一事,本宪一力承担,你们尽管将责任推诿到本宪头上,你们要做的是将参劾太原知府赵凤诏贪赃一案,做成铁案,万不能有丝毫破绽,亏空钱粮,因为治河工程,已是一团乱麻,都不必心虚,一口咬死,没有过不去的坎。”
听的这话,几人心里都是一松,苏克济却沉声道:“凯功,岂能让你一人背这黑锅,参劾太原知府赵凤诏贪赃乃是我出的面,所有的事情还是由我来担吧。”
“你担不了,何必拖你下水?”揆叙强打精神笑道:“放心,廉亲王、敦亲王会为我求情的,我并未贪侵钱粮,不会有多大的事情,时间不早了,赶紧的去安排。”
此日一早,都察院左都御史揆叙、山西巡抚苏克济、布政使苏瞻、按察使岳代,山西学政、冀宁道道员等大小官员皆齐齐赶到满城拜见敦亲王胤誐。
胤誐很是热情的接见了他们,大谈山西的风俗以及官场趣闻,却丝毫不提及山西的赈灾,一众不知情的官员虽然满头雾水,隐隐感觉怪异,却也没人敢得罪这位当红的亲王,只得小心翼翼的奉迎,几位大员却是暗暗叫苦,胤誐这是摆明了拖延时间,将他们拖在满城,也不知道外面现在是什么情况?
太原城,水西门大街一大早便布满了衣甲鲜明,挎刀持枪,神情肃然的兵丁,沿街百姓多吓的不敢出门,都偷偷躲在门口观望,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当看到一队帽子上插着野鸡翎子,身穿黄马褂,骑着高头大马的兵丁路过是,他们心里还一个劲的纳闷,这是哪里来是官兵?
水西门,范家大院门口,一身长袍马褂的范毓宾带着两名管家侯立在阶前,一双浓眉头微微皱着,心中暗暗揣摩着,是哪位大员一大早要来他家拜访,前几日,巡抚苏克济才跟他范家借了六十万两,难道还不够?
当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他急忙循声向街口望去,当看到骑在马上的官兵皆是身穿黄马褂,他心里不由一阵激动,他可不是没见过世面的草民,一眼就看出这些人不是普通的八旗兵丁,而是宫中侍卫的特有的标准,这黄马褂,就是一般的一二品大员都没有,难道是皇上来太原了!
达春领着一众侍卫在门口停了下来,稍稍打量了范毓宾一眼,这人颇为年轻,应该还不到四十,身材壮实,脸形削瘦,一脸的沉稳,给人感觉倒不似一个商人,反而象是一介武夫,不过,达春却是知道,此人是大清八大皇家之首的范永斗之孙,而且是五个孙子中最为拔尖的。
陪着达春前来的太原知府赵凤诏,这时在旁开口介绍道:“这是皇上驾前一等御前带刀侍卫,达春,达大人,还不快来拜见。”
听的这话,范毓宾一阵兴奋,立刻快步迎了上去,跪下道:“草民范毓宾,叩见大人。”
达春跃下马来,一把将其扶起,含笑道:“无须多礼,快快请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