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为困难的是这几年扩军所需,若是仅靠朝廷供养,必然增加百姓负担,朕可不想落下个穷兵黩武的名声,因此,扩军所需,必须通过掠夺,特别是对美洲和非洲的掠夺来弥补这巨大的缺口,不过,即便是掠夺美洲、非洲亦需要时间,至少要到明年,才能见到成效。
朝廷不能没有存余,国库攒点银子也不容易,朕没打算动用库银,朕准备发卖海上商船的航线来筹集今年加饷加俸的额外开支。”
不动用库银?张鹏翮听的一呆,发卖海上商船的航线能筹集多少银子?呆了一下,他才躬身道:“皇上,即便去掉八旗的生息银,此番加饷、谴散、加俸,粗步估计也要一千余万,售卖航线能筹集到如此巨款?”
听的张鹏翮置疑,贞武微微笑了笑,去年移民澳洲,一众船商争着要破家为国,免费运送移民以换取航线专营权,他楞是没同意,就为怕贱卖了这航线专营权,没想到如此快就派上了大用,略一沉吟,他便道:“如今海贸兴盛,大清海军又日益强大,海上航线专营权价值不菲,一条航线少则数十万,多则上百万,筹集一千余万,想来问题不是很大。”
经贞武这一说,张鹏翮立时就反应过来,贞武这是要对海商的经营势力范围重新洗牌,他心里不由一惊,一众大海商无一不是背景深厚,与地方官员、致仕官员、朝廷官员皆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公开售卖航线,无异于对海商的一场洗劫,会否影响朝廷声誉?会否引起海商及官员的不满?
想到这里,他迟疑着道:“皇上,日本及南洋的航线,一众海商经营已久,公开售卖,微臣担忧有损皇上声誉。”
“朕不图虚名。”贞武不以为意的道:“随着澳洲、南洋建省,日本江户、大坂的开放,美洲航线的开通,接下来还有非洲航线、欧洲航线、莫卧儿帝国、奥斯曼帝国、阿拉伯、波斯、锡兰、马拉巴等各条航线都将马上开通,大清的海商规模这两年翻了一番也不止。
朝廷必须统筹规划,否则岂不乱套?即便背负骂名,航线专营也必须推行,唯有如此,才能保证海上贸易的有序和良性竞争。”
听的这话,张鹏翮不由暗骂自个糊涂,如此多的新航线开通,朝廷不赚这笔钱,无异于白白便宜了那帮海商,所谓的航线专营,实则是朝廷给大小海商划分势力范围,不仅利于朝廷管理,也利于朝廷对海商的控制,完全可以预见,海商的规模还会继续成倍增长,若是朝廷不加以控制引导,时日一长,便是一大祸源。
他不由暗自叹服,这法子实是一举两得,既赚了一大笔银子又加强对海商的管理控制,这主子早在出台海贸船只管理规范条例的时候,应该就已经埋下了伏笔,想到这里,他躬身道:“皇上圣虑深远,防患于未然,屡屡推陈出新,实令微臣等汗颜,此实乃利国利民之举。”
贞武微微笑了笑,这笔银子足以应对今年的加饷,明年,非洲的黄金和贩卖黑奴的收入完全可以填补军费增加的窟窿,若是能够开发南非的金矿,扩军至百五十万也丝毫不存在压力。
略一沉吟,张鹏翮又开口道:“皇上,微臣还担心一点,加饷加俸的银钱足有千万之多,市面骤然增加如此多银钱,会否导致银贱物贵?”
贞武赞赏的看了他一眼,道:“运青此言实乃老成谋国之言,银贵伤农,银贱伤民,骤增千万之数饷俸,必然导致银贱物贵,不过,朝廷只须控制住粮、盐之价格便可,盐价易控,粮价,唯有自南洋低价购进平抑,这也是朕将绿营粮饷拖至八月发放的原因,新米上市,不俱冲击。”
说到这里,他微微顿了一顿,才接着道:“流通银钱之重要性,无须朕赘言,然而,自前明以来,朝廷对白银便处于失控状态,对白银的流入流出,特别是流入,根本无力控制,朕虽然进行了海关革新,但起步较晚,见效不大,为防白银大量进出,朝廷必须严加控制海外贸易,除此之外,还必须掌控一定数量的银矿、金矿,唯有如此,才能有效的控制银价的波动。
相比于白银,黄金的稳当性更好,欧洲各国更钟爱黄金,因此,大清也必须大量储藏黄金,以防白银价格波动太大影响国计民生,非洲盛产黄金,朕已决意征伐非洲,推行非洲分封,此事,你可先放出点风声。”
征伐非洲!张鹏翮不由一惊,美洲分封才刚刚展开,怎得又要征伐非洲,是不是操之过急了点,不过,贞武的语气不是与他商量,再则,对于非洲的情况他也不了解,自然不好说什么,忙躬身道:“微臣尊旨。”